遠處的天穹上,似乎蔓延著雷霆。
滾滾的天幕,翻滾著漆黑的陰幕,似乎正在積蓄著憤怒。
一些人的臉上,出現了憂色。
看向林商的目光,且更加的復雜。
“今有林三郎,豪言祭蟻林,身披布衣寒,戰意不曾歇。你我皆凡人,且為我披甲,莫問何時歸,唯愿···百戰死!”舉起手中的大旗,林商對天,對那圣皇,對群臣,發出了自己的憤怒咆哮。
這不僅僅是在祭祀蟻林軍。
更是一場自不量力的宣戰。
蟻林軍的戰場在北蕪。
而他林商的戰場···在上陽,在朝堂,在這泱泱大濋之內。
他不管這背后有什么樣的政治需求和政治交換,不管林髓曾經出于什么樣的考量,做出了拉著整個蟻林軍一起陪葬的決定。
他林商···不曾繼承林髓的意志。
他就是他,是林商···一個穿越而來,卻又已然將自己視作是蟻林軍一員的林商。
扶著長槍槍桿,林商的步伐稍稍有些凌亂。
浮躁的氣息,不能壓制下他胸口激烈澎湃的熱血。
看著那些百姓,看著那些官員,看著或許徘徊在云端,隱藏在角落里的修行高人。
林商朗聲說道:“今日之祭,祭林髓、祭劉黑高、祭李老四、祭徐土、祭孫財、祭王七、祭吳發···也祭林三!”
林商沒能念到每一個戰死的蟻林軍戰士的名字。
但是人們卻知道,他的話中有他們,他的聲音中有他們。
突然,一陣猛烈的···幾乎無法壓制的咳嗽聲,在云端響起。
金色的云團,似乎在猛烈的收縮。
林商抬頭,看到了一滴鮮紅的血···落下!
落在了祭壇的最中央。
這是只有他看到的一幕。
因為下一瞬間,那一滴血就消失了,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。
裴文慶高聲呼道:“禮已畢,請燒玉書。”
所謂的玉書,其實是竹書。
是禮部官員們,在這些日子里,為蟻林軍戰士整理出來的戶籍、生辰八字等等。
燒了玉書,就等于將這些人的‘來龍去脈’都送到了另一個世界。
好讓這些人不至于枉死,困于枉死城,無法轉世投胎。
當然···對于蟻林軍而言,這個行為,同樣沒有實際意義。
象征性更多一些。
卻恰恰是這象征性的一幕,像是觸怒了什么。
原本就劇烈的風,突然撕裂了長空。
在霹靂雷霆閃爍中,拳頭大的冰雹,突然就降下,席卷了整個國廟···甚至是上陽城。
老天···仿佛被激怒了。
隱約間,似乎還可以看到一些更加隱晦卻又宏偉、傲然的玄光,正在與某些存在博弈、交手。
林商緊握著手中的大旗。
目光之中,一片赤紅。
“蟻林軍之變故,果真不單純。竟然不止于大濋朝堂,而要更深,更遠,也更可怖一些。”
手持大旗一揮。
霎時間,背上的那座‘大山’,仿佛也輕便起來。
一道道虛幻的人影,騎著戰馬,穿著盔甲,持著刀槍棍戟,扛著戰旗,呼嘯的沖天而起,朝著那云中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