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片刻,李桑柔皺起了眉頭。
這樣纏斗對自己一方極其不利,后面還有那些明晃晃的追兵呢,雖說不頂用,可螞蟻多了照樣咬死大象。
得趕緊想辦法速戰速決。
李桑柔從樹根后挪出半邊身子,手弩微微下垂,悄悄往文誠那邊挪過去。
文誠眼角余光正好瞄見李桑柔,隱約猜想到李桑柔的意圖,一刀橫劈,將一個黑衣人逼得倒翻而退。
李桑柔的手弩比翻飛的黑衣人快多了,袖珍黑箭悄無聲息的釘進了上身后仰的黑衣人喉嚨,黑衣人臉朝上重重摔在地上。
另外三個人沒看到李桑柔和那支黑箭,同伴的莫名暴死,讓他們有些慌亂。
文誠自然不會放過這一線之機,手里的刀狠辣劈下,一個黑衣人左胳膊帶著半邊身子隨刀飛出。
另外兩名黑衣人下意識的連退兩步。一個黑衣人重又撲向文誠,另一個卻頓足沖向李桑柔隱身之處。
大常一眼瞟見,大吼一聲,將一個黑衣人連人帶樹砸倒,全然不顧另一個黑衣人正揮刀劈向自己,奮不顧身的沖向李桑柔。
金毛也尖叫一聲,抽身回躍撲向李桑柔,黑馬離李桑柔最遠,急的嗷一聲,縱身撲上去。
他也要趕緊去救他們老大。
天大地大,老大最大。
李桑柔的手弩是用牛皮帶縛在胳膊上的,松手攥拳,揮動手弩迎向撲面而來的利刃,另一只手摸出把狹長的匕首,如蛇信般直刺黑衣人的喉嚨。
黑衣人的短刀和手弩撞在一起,火星四濺時,喉管被李桑柔那柄見血封喉的匕首輕輕巧巧的挑開,頓時血如噴泉、人如沙袋。
隨后撲到的大常人未到狼牙棒先到,一棒將還沒完全咽氣的黑衣人砸進了土里。
金毛的刀比狼牙棒晚了一分,一刀砍在肉堆旁,挑起的一蓬土落在那堆血肉上。
有人砸坑有人培土,這是唯一一個能入土為安的黑衣人了。
大常三人不管不顧的撤出戰圈,撲救李桑柔,余下的黑衣人立即齊齊殺向文誠。
他們的任務極其明確:
殺掉那個人!
至于李桑柔他們,都是些絆腳的石頭,只要不絆腳,就犯不著理會。
幾個黑衣人帶著令人心顫的決絕,握刀直撲文誠。
殺了他!哪怕自己碎成肉泥!
文誠被大常三人的驚恐擾亂一絲心神,在凄厲的決絕面前,一剎那的分神足以釀成大禍。
文誠的刀一砍一挑殺了兩人,第三把斬向文誠后背的刀,等文誠急往前撲時,已經來不及了,刀尖撩過文誠的后背,文誠痛的叫了一聲。
黑馬一眼瞥見,轉身急撲,將欣喜若狂,正要補刀的第三個黑衣人攔腰劈成了兩斷。
李桑柔氣的簡直想跳腳大罵。
百密一疏,臨門一腳時,貨被人家砍了,看樣子活不成了。
“把甲脫了,狼牙棒也扔了,抱上他,快跑!”李桑柔指示大常。
大常飛快的扔了皮甲和狼牙棒,抱起文誠。
李桑柔顧不上查看文誠的傷勢,從荷包里倒出一大把顏色各異的藥丸,一起塞進文誠嘴里,連拍帶打。
“都是解毒的,咽了!”
再一把扯下自己身上那條半裙,用力撕成幾條,將文誠那皮肉翻開的后背緊緊裹住扎好。
幾個人象剛從血里撈出來一般,卻什么也顧不得了,只管往小山巒狂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