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開順風速遞鋪的那個娘兒們。”李桑柔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,一臉笑,“你要拿我的人以命抵命之前,沒打聽打聽我是干什么的?”
“你!”封掌柜好像沒那么怕了,至少抖的沒那么厲害了。
“他們叫我大當家的,不是大掌柜,也不是東家,你知道為什么?”李桑柔笑瞇瞇看著封掌柜。
“你?”
“嗯,因為我就是大當家的,殺人越貨的老大。
從做了這順風速遞到現在,我一天一天的盼著,能冒出來一個兩個像你這樣的貨,好讓我動動刀,過過癮。
從前,本大當家的跟人講道理,都是只動刀子不動嘴,現在要以德服人,本大當家的煩得很哪。”
李桑柔一邊說,一邊轉頭打量著四周,看到旁邊案子上有筆架筆洗,幾步過去,拿了硯臺墨條過來,從水汪汪的地上舀了點兒水,開始磨墨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大約是見李桑柔一直笑著,封掌柜能說出句完整的話兒了。
“想殺了你,可是,我的人沒死,我還不能殺你,唉。
真他娘的煩!
我的規矩,你傷了我的人,傷一個,賠二條命;殺了我的人,一賠五。
這會兒,要是聶婆子已經死在你手里了,那多好!
要是那樣,這會兒,我就能一口氣殺了你們姓封的五個人。
你算一個,再把你那些兒子孫子捆過來,讓你挑,你挑一個,我殺一個。
又爽氣又有意思。
可惜,聶婆子還活著,我暫時不能殺你。唉。”李桑柔遺憾無比的嘆著氣。
封掌柜聽的驚恐萬狀。
憑著直覺,他確信她說的都是真的。
硯臺里很快就磨了滿滿一硯墨汁,滿的從四周撲出來。
李桑柔將墨條扔到床上,抬腳踢暈封掌柜,將他踩平,彎著腰,用短劍在他肚皮上仔仔細細的畫了只王八,將墨汁慢慢倒進血線里,看著墨汁都侵進去了,站起來,欣賞了幾眼,轉身出屋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棗花和聶大仿佛等了一百年,才等回了李桑柔。
聽到推門聲,兩人一起往外撲,一起撲倒在李桑柔腳邊。
“大……大當家的。”棗花一骨碌爬起來的極快。
“這是嚇的?”李桑柔看著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的棗花,和總算爬起來的聶大。
“封掌柜家大業大,還有打手……”棗花抖著嘴唇,她真是嚇壞了。
“嗯,院子很大,他最近新納了個小妾?挺小,挺好看。
把燈點起來,燒點水,我洗把臉,鞋子濕了,有炭盆嗎?得烤烤鞋子。”李桑柔邊說邊將外面的黑衣服脫下來。
李桑柔一連串的吩咐下來,棗花和聶大心神歸位,聶大趕緊去燒水生炭盆,棗花拿了雙自己新鞋給李桑柔,壓著聲音問道:“大當家的真去封家了?”
“去了,我不會罵人,就在他肚皮上畫了只王八。”李桑柔愉快的答道。
棗花瞪著李桑柔,呆了片刻,突然噗笑出聲,笑的直不起腰。
這一瞬間,棗花突然覺得,眼前的大當家的,不那么可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