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出什么事兒了?”李桑柔皺眉問道。
“衛福把艷娘帶回來了,實在是沒辦法,他忍不下這個心,又沒有能托付的人……”孟彥清急著想解釋。
“不是正該帶回來么,你說的出事兒,就是這個事兒?這怎么能叫出事兒了呢?”李桑柔明悟過來,憐憫之余,心里無數悲愴。
人,太容易被訓化了。
孟彥清呆住了。
“衛福已經回到建樂城了?在哪兒呢?”李桑柔問道。
“邸店,他沒敢直接帶回去,先安置在邸店了,就挨著新宋門,先找了我,見了我就跪下了,我……”孟彥清是個極聰明的,已經明白了如今不是從前,明白之后,卻莫名的倉皇無助起來。
“去看看。”李桑柔站起來。
“是。”孟彥清急忙跟上。
兩人沿著南門大街,從順風鋪子,到新宋門并不遠。
孟彥清在前,帶著李桑柔,進了一家熱鬧雜亂的腳店。
腳店伙計帶著兩人,到了腳店一間偏僻上房門口,伙計欠身示意就是這間,小跑走了。
“衛福!”孟彥清站在門口喊了聲。
“孟頭兒!”衛福推門出來,看到孟彥清旁邊的李桑柔,臉一下子白了。
“艷娘怎么樣了?眼睛還能治得好么?”李桑柔笑容溫和。
“還好,眼睛……”衛福眼淚奪眶而出,側過身,往屋里讓李桑柔和孟彥清。
李桑柔站在屋門口,看著蜷縮在床角,一臉驚恐,已經老的看不出年紀,甚至分不出男女的艷娘。
“你先進去,告訴她別怕,以后沒人敢欺負她了。”李桑柔后退一步,示意衛福。
衛福進屋,挨近艷娘,溫聲細語的說著話兒。
李桑柔站在門口,看著漸漸松緩下來的艷娘,低低嘆了口氣,看著孟彥清問道:“怎么安排最好?給他們單獨買座小院,還是在你們大院里單圈出一塊地方?”
“有間跨院,三間堂屋,兩間廂房,一個小天井,天井里有棵桂花樹,現在空著,先住到跨院吧。
等艷娘好點兒,再看他們的意思。”
一路過來,孟彥清已經在想在理這件事兒了。
“好。你這就幫著挪過去吧,這兒太亂,對病人不好。”李桑柔往后退了一步,接著道:“太醫院哪位太醫擅長治眼睛,以及,這種失魂癥?你知道嗎?”
孟彥清搖頭。
“我去太醫院問問,一會兒我陪著太醫,直接去你們那里。”李桑柔交待了一句,轉身往外走。
孟彥清在李桑柔背后應了聲,叫出衛福,商量著怎么搬過去。
李桑柔出了腳店,有幾分撓頭,她連太醫院在哪兒都不知道。
肯定在皇城里,先往皇城去。
李桑柔叫了輛車,側身坐在車門口,先往東華門去。
她從來沒去過太醫院,太醫院的人肯定不認識她,而且,這會兒,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了,直接去太醫院肯定不行,人都找不著。
找誰幫這個忙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