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竄條要是在,指定得想往河里跳。”大頭跟著道。
“多冷的天兒呢,跳什么跳?不要命了?”黑馬橫了大頭一眼。
“不知道河里有魚沒有,這河里要是有魚,那肉肯定有甜味兒,鮮甜!”螞蚱接著道。
“這水太清了,不一定有。”大頭踮起腳尖。
“有水就有魚,要不咱們去瞧瞧。老大?”黑馬剛喊了一聲,李桑柔就揮著手示意他們想去就去。
“瞎子,你們這河里能撈魚嗎?”李桑柔揚聲問了句。
“能,河里的魚賊得很,不好撈。”米瞎子拎起銅壺,將已經落滾的水,倒進盆里,熟練的燙著那只最多半斤重的小公雞。
“那咱們撈幾條!”黑馬三個人一起擠進屋,放下杯子,奔著那條山溪沖過去。
李桑柔喝完一杯茶,回到屋里,再倒了一杯,坐到米瞎子旁邊,喝著茶,看著米瞎子收拾那只小瘦雞。
“小孩子天天有肉吃?多大算孩子?你當年在師門的時候,也是這樣,逢五才能吃到肉?”李桑柔閑閑問道。
“滿十六周就不是小孩子了,不是天天,逢單有肉吃,大葷小葷間隔,一直都是這樣。”米瞎子撥雞毛撥的很快。
“什么算大葷,什么算小葷?”李桑柔接著問道。
“大葷能吃到肉,小葷有肉味兒。”米瞎子一如既往的簡潔而刻薄。
“怪不得你跑了。”李桑柔掃了眼用力和面的烏先生。
“我那時候不缺肉,后面山里面,野物兒多得是。”
“就你?能逮著野物兒?那山雞肥一點兒,都能把你砸暈了。
是你林師姐逮給你吃的吧?”李桑柔一臉笑。
“嗯。”米瞎子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。
“你林師姐住在哪兒?這里算前山還是后山?”李桑柔抿著茶。
“這算前山,后山翻過去就是。”米瞎子撥干凈雞毛,拿了把大剪刀從后背剪開。
“你住哪里?”李桑柔接著問。
“旁邊。”米瞎子心情不怎么好。
從聽說李桑柔往南召縣過來起,他這心情,就沒好過。
“小孩子都在前山?大家都在一起吃飯?”李桑柔再次轉頭打量廚房。
這兩張長案,也坐不了多少人,看周圍的房屋數,要是都住人的話,這間屋里可坐不下。
“嗯,誰想過來吃,開飯前一個時辰往外面板上寫個名兒,當值的就做他一份飯。”米瞎子頭也不抬的剝出雞內金,洗干凈,放到窗臺上晾上。
“不到這兒吃,那去哪兒吃?還有別的吃飯的地方?”
“沒有,不來這兒就自己做。”
“那倒挺好,這兒平時誰做飯?大先生?”李桑柔掃了眼用力搟面的烏先生。
“輪流當值。”米瞎子洗好了雞,拎到案板上,拿刀剁開。
“自己做飯,那菜呢?自己買?哪兒能買?要到城里?”李桑柔仔細想了想。
村子旁邊好像有菜園,她還能聽到雞叫,還有鴨子。
“找曹師兄領,從城里買回來也行,不過自己做飯,也要守逢五吃肉的規矩。”米瞎子一刀一刀,剁得挺利落,只是剁出來雞塊有大有小,大小之間,還差得挺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