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南召縣見過屠夫剔骨,也有跟大當家差不多的,說都是十多年的手藝了。”李啟安再次贊嘆。
這位大當家,剔骨跟殺人一樣利落,太利落了!看的她都有點兒激動了。
“啟安,跟你師叔回來喝茶,別看她了,她是個怪物,沒什么好看的。”米瞎子話里有話的招呼道。
“我知道,不用你勸我。”林颯頭也不回的接了句。
“林姐姐很聰明的嘛。”李桑柔再次夸獎了句。
“他是我帶大的,我還能不知道他!”林颯哼了一聲。
“瞎子心疼你,頭一回見他這么挖空心思、轉著彎兒的勸人。”李桑柔笑瞇瞇道。
李啟安回頭看了眼米瞎子,抿著嘴兒笑。
“瞎叔勸我們,不生氣的時候呸地上,生氣的呸你一臉。”黑馬接話道。
李桑柔將兩只后蹄膀和四只豬蹄放進瓦罐里燉上,將兩大塊后腿肉白水煮上,一塊上腦肉粉蒸,再留下五花肉,兩條里脊,豬頸肉和梅花肉,其余的,都切成大塊,放進了骨頭鍋里。
黑馬洗好豬頭,劈開,也放進骨頭鍋里。
看著骨頭鍋開了,李桑柔拿大勺撇去浮沫,炒了蔥姜大醬倒進去,放了一瓶老酒,以及四五樣作料。
林颯回頭看看案子上不多的幾塊肉,再看看已經撲吐撲吐起來的一大鍋連骨帶肉,叉著腰往后退了一步。
年年殺年豬,她看著就覺得費勁,回回看著收拾完,都是長長松一口氣的感覺。
這一回,看著就覺得太簡單太容易了,容易到她很想動手試試。
李桑柔將豬頸肉和梅花肉切成厚薄適中的大片,里脊切成長絲,各自堆到大盤子里,看向李啟安笑問道:“有什么青葉兒綠葉兒的菜沒有?”
“有幾樣,都是白菜蘿卜這些冬菜。”李啟安忙笑答道。
“都拿點兒過來。”
李啟安答應了出去,沒多大會兒,后面背著一筐,前面抱著一筐,背了些白菜蘿卜青蒜等過來。
大頭提了一銅壺滾水,將案板湯洗過,李桑柔削了幾根蘿卜,切成絲,將白菜葉幫分開,白菜幫切成細絲。
大鍋里的肉骨頭撲吐撲吐香氣四溢的時候,宋啟明和羅啟文說著話兒,程善背著手,沉著臉,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,進了院子。
李桑柔看了眼不情不愿跟在后面的程善,嘴角露出絲絲笑意。
肯來就好,愿意聽一聽,看一看,那就非常好。
李明安跟在大頭后面,在院子中間架起了火堆。
進了院子,宋啟明緊幾步走到案板前,一眼看到那塊五花肉,脫口問道:“要烤五花肉嗎?”
“還沒想好怎么吃,烤了好吃?”李桑柔笑問道。
“嗯。”宋啟明瞄了眼林颯,小心的嗯了一聲。
大當家上回烤五花肉,林師叔吃的差點噎著,吃完了,就做了階下囚。
“那就烤了吃。”李桑柔拿過五花肉,拎著劃成長條,再連肉皮劃成大塊,放進盆里,開始調作料。
腌好五花肉,黑馬已經洗好了豬雜,用開水過的半熟,盛在盆里端過來。
李桑柔將豬雜拎出來切好,放回盆里,又切了一大把青蒜。
李啟安蹲在案板旁邊,忙著剝蔥剝蒜,宋啟明站在旁邊,幫著遞盆遞碗,羅啟文看了一圈,過去燒鍋,這個他最擅長,他也只會燒鍋。
林颯緊跟在李桑柔身邊,伸著脖子看她做這個做那個,看的津津有味。
她切菜切肉,也跟殺人一樣,干脆利落,沒有一點兒多余的動作,好像不管什么事兒,到她手里,就又輕巧又簡單,就能行云流水一般,實在是好看。
米瞎子和程善坐在茶桌旁,一個一臉苦楚,一個擰著眉繃著臉,各自喝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