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林師妹也說了,她極擅殺人。”挨著烏先生,一直袖著手的老者看起來憂心忡忡。
“咱們師門,從始至今,只為天下蒼生,可怎么樣才能真正讓這天下苦難少一些,再少一些,咱們議了幾十年,之前,咱們的師父,師祖們,議了幾百年,可和祖師相比,不說寸步未進,也差不多。
要不,咱們和這位大當家聊一聊,看看她是怎么想的?”坐在中間,年紀最長的婦人看著烏先生,緩聲道。
“好。”烏先生點頭。
“就現在吧,那位大當家就在山下呢。”對面的老婦人建議道。
“不急在這一時半會,大當家已經歇下了。”中間的老婦人緩聲道:“再說,把大當家請到這里,不大合適。”
“明天早飯后吧。”烏先生環顧眾人,見都點了頭,先站起來,讓過諸人,吹熄了燈,背著手,跟在最后出了山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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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桑柔一向起得早,可她出了院子,轉過院墻,看到那片練武場上,那幾十個小孩子,已經在練拳腳了。
李桑柔遠遠站著,看了一會兒,見黑馬幾個人出來,轉過身,往那條山溪努了努嘴,“捉幾條魚,早上吃魚片粥。”
“好咧!”黑馬響亮答應,揚聲叫大頭去把米泡上,自己和螞蚱直奔山溪。
幾個人剛吃好早飯,李啟安從院門外伸頭看了看,笑道:“大當家的吃過了?烏師伯說,大當家要是吃過飯了,請大當家過去喝杯清茶。”
“好。”李桑柔站起來往外走。
黑馬幾個急忙跟上。
離院子不遠,靠著山溪邊,一間草亭里,坐著六七位年長的男男女女,草堂門口,蹲著米瞎子。
“你們四處轉轉。”李桑柔吩咐黑馬三人。
黑馬應了,站住,左右看了看,和大頭螞蚱兩個,往旁邊一座山過去。
烏先生迎出草亭,見烏先生迎出來,李啟安站住,看著兩人進了草亭,轉身往練武場過去。
李桑柔進了草亭,欠身拱手,一一見禮。
“大當家能來山里,是我們師門的榮幸。”坐在中間的老婦人微笑客套。
“能來這一趟,更是我的幸運。”李桑柔欠身回應。
“大當家是個爽快人,客套兩句就行了。”靠近山溪坐著的婦人手指在欄桿上拍了拍。
李桑柔失笑。
“這位是喬師弟,啟明的師父,是個急脾氣,大當家見諒。”烏先生微笑介紹。
“我也是個急脾氣。”李桑柔看向喬先生笑道。
“大當家是個爽快人。”中間的老婦人笑道,“大當家來了這一天,看下來,可還好?”
“很好,同門親如手足,前山后山,都是世外桃源一般。”李桑柔微笑欠身。
“世外桃源可不是好話兒。”米瞎子袖著手,接了句。
“世外桃源要是能堅守一句:不足為外人道,那就一直是桃源。要是走出去的話。”
李桑柔的話頓住,片刻,笑道:“這里連血親都不許有,諸位先生也都沒有血親吧?大約連男歡女愛、肌膚之親都沒有過,諸位又都是棄嬰,只怕體味不到什么是父母之心,什么是兒女之情,又怎么知道人心之善惡呢?”
“我和諸位師兄弟,都像米師弟,入世歷練多年,啟明她們還沒入世歷練過。”烏先生微笑道。
“那先生敢放開這前山后山的血親之禁么?放開之后,諸位先生還能把前山后山打理的像現在這樣嗎?”李桑柔笑瞇瞇,從烏先生看向坐在中間的老婦人。
烏先生擰著眉,看向老婦人,老婦人沉默了好一會兒,坦然道:“二百多年前,本門退避到此之前,是不禁血親的,也是因為不禁血親,門內爭斗屢禁不止,不得已之下,師祖們定下了血親之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