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從來沒想過這天下是該一統,還是該分治,也沒想過怎么治理天下這樣的大事,這些都太難了。
治國平天下的想法,任何一個,哪怕再小,要實行下去,都是千難萬難。
千難萬難之后,是福是禍,茫然無知,史書那些變法,十有**都是禍害,是不是?
我這一生,就算長命百歲,也不過還有七八十年,去掉老到不能動的那些年,能做事的時候,不過四五十年,五六十年,甚至只有二三十年。
我希望在這幾十年里,能真正做些真正有用的事,看得到,摸得著。
比如讓遠游他鄉的人,能和家中常通音信,讓外出賺錢的人,能及時把錢送回家里,供養家人。
比如多用女子,教女子識字,讓她們有一份自立之力,有一分希冀。”李桑柔的話頓住,看向坐在最邊上的喬先生,“你們格致部,能不能試試,想個辦法,讓女人在男歡女愛中不想懷上,就不用懷上?
女人不停的生孩子,實在太苦了。”
“很不容易。”喬先生擰著眉,“昨天我想了半夜了,男人還容易一點點,女人用的,難。”
“先找幾具新鮮女尸,剖開看看。”李桑柔建議道。
“咳。”上首的老婦人輕輕咳了一聲,看向李桑柔笑道:“確實極不容易,大當家容我們商量商量。”
“好。”李桑柔站起來,拱了拱手,出了草亭。
“宜生,你先說說。”中間的老婦人看著米瞎子。
“我早就說過,真要想指點天下,那就入世入仕,不跟官府沾邊,又要指點,就是瞎指點。”米瞎子袖著手,不客氣道。
“我覺得大當家這法子好。
順風遞東西送信倒還好,那兩份小報,多好,真正的開啟民智。
我不想再管什么天下什么大勢了,管不明白不說,是好是壞,誰知道?
南邊那個什么棉花,肯定能織布,說是好種得很,落地就長,我想去南邊看看。”坐在老婦人旁邊的一個中年婦人站起來,“你們議吧,我不管了,明天我就下山。”
“周師兄去找找大當家,她也說過什么棉花不棉花的,也許有路子。”米瞎子抬頭接了句。
“我覺得周師兄說得對,你們議吧,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幾具新鮮尸首。”喬先生也站起來。
“南梁那位新君,也是雄心勃勃,要一統天下,南梁真要占了上風,肯定不能收手,難道真掉頭再幫北齊?”挨著烏先生的老者緊擰著眉,看著烏先生問道。
“那不成了笑話兒了?”老者旁邊的婦人不客氣道:“這邊幫幫,那邊幫幫,那咱們不成了兩邊撥火了?那真成了禍害了!”
“師姐拿個主意吧。”烏先生看向中間的老婦人。
“你的意思呢?”老婦人看向挨著她,一直默不作聲的干瘦婦人。
“那位大當家極其機敏,昨天進山的時候,路上有機關的地方,她都停下來看看。
她身手確實極好,山里就算能留下她,也要死傷慘重。
北齊現有兩支千人隊駐扎在南召城,都是精銳。
她確實是帶著滅門的打算來的。”干瘦婦人看著老婦人道。
“南梁和北齊明明狗咬狗,我看算了。咱們那些產業里,是不是也該多用點兒女人?”旁邊的婦人不客氣的說了句,話題就歪了。
“這都不是出師未捷了,唉,剛到江陵城吧,瞧瞧,就讓人家找到家里來了,照我看,算了算了。”老者揮著手。
“你找大當家說說話兒,一是咱們還是不足為外人知,二來,請她得空時,常來山上。”老婦人倒也干脆,看著烏先生道。
“好。”烏先生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