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軍說,合肥之戰,北齊反應之極,兵力調集之快,肯定遠遠超出小武將軍的預料,小武將軍當時肯定慌亂了,著急了,不等大軍全數渡過江,也沒整頓好安排好,就急著北上。
將軍不是一直教導咱們么,主將心不定,軍心必亂,越是這樣的時候,越要沉住穩住。
將軍說,當時,小武將軍必定慌亂了,主帥慌亂,大軍軍心必定急躁不穩。
大戰那天,偏偏又冒出來那位桑大將軍,殺神一般……唉!”蘇青長長嘆了口氣。
“小武將軍自己也死了。”張征喝了一大口酒。
“嗯,小武將軍的死訊傳回去時,武家就有人說,是將軍想除掉小武將軍,還說將軍是報復小武將軍,說什么的都有,唉。
朝廷里,聽說有不知道多少密折,說將軍私通北齊,突襲合肥的事兒,是將軍向北齊告的密,還有的,說武家內斗,禍及國運,這個那個,各種各樣,什么都有。
當時,小武將軍的方略,說是只有小武將軍和皇上知道,后來皇上垂詢過將軍,將軍也就知道了,說是一共三個人知道,小武將軍死了,皇上肯定不可能,那就是將軍了。”蘇青苦笑連連。
“真他娘的扯!”張征再啐了一口。
“將軍再要什么君命不受什么的,你想想,那是什么后果。”蘇青再次嘆氣。
“唉!”張征耷拉著肩膀,也是一聲長嘆。
兩個人都不說話了。
“還是不該回撤。”好一會兒,張征再次忿忿道。
“嗯。”蘇青看了眼張征。
“蜀中易守難攻,整個蜀中,有將近二十萬大軍吧?二十萬大軍,還要援什么援?要是二十萬大軍還守不住,那援了也是白援!”張征喝了一大口酒。
“襄陽城破,將軍說,朝廷那些人,嚇著了。”蘇青低低嘆氣。
“朝廷哪些人?就是皇上吧?蠢貨!”張征啐了一口。
“不說這些了,明天天一亮,你就趕回江都城,守好江都城。”蘇青欠身過去,將杯子在張征杯子上碰了碰。
“你回江都城,我守揚州。”張征喝了酒,再倒上。
“揚州反正守不住,江都城在你手里能守得住,在我手里,十有**守不住,我回去,那就是揚州守不住,江都城也守不住。”蘇青也倒上酒。
張征緊緊抿著嘴,沒說話。
“咱倆,認識了得有十幾年了吧。”蘇青抿著酒,轉了話題。
“二十三年了。”張征答了句。
“也是,老子三十生辰都過了。”蘇青說著,笑起來。
“你還年年過生辰,過一年少一年,過個屁!”張征一邊笑一邊呸了一口。
“不過生辰怎么收禮?”蘇青曲起一條腿,瞇起了眼。
“你他娘的。”張征一邊笑一邊罵了句。
“那個王媽媽,你還記得吧?一年過兩回生日,說是一回是父難日,一回是母難日。”蘇青笑問道。
“我還能忘了她!那條老母狗。還母難父難,母難是難,那父,明明是快活極了,難什么難!不要臉的老母狗!”張征一邊笑一邊啐。
“她哪管她爹她娘是難極了還是快活極了,她要的是收生辰禮,不要臉是真不要臉!”蘇青嘖嘖。
“她那個老茶壺死那天,我瞧著她那個高興樣子,哭著哭著,竟然憋不住,笑出來了,看她笑成那樣兒,老子那會兒都后悔了,不該殺了那個老茶壺!”張征嘿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