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常擰眉看著李桑柔,院門外,黑馬在前,陸賀朋一只手拎著棉袍前襟,緊跟進來。
“給他看看。”李桑柔示意大常。
孟彥清也跟著螞蚱進來了,從陸賀朋手里接過那兩本小冊子,仔細看過,將兩本冊子遞給黑馬,看向李桑柔。
“我打算做幾年綢緞生意。”李桑柔看著諸人,開門見山道。
除了陸賀朋,其余諸人,都十分淡定。
從李桑柔吩咐大家查綢緞莊,查毛料行那會兒起,他們就想到了,老大這是看上了綢緞和毛料這兩行了。
“這幾年綢子是貴得離譜。”見諸人都十分淡定,陸賀朋忙接了句,以掩飾他的驚訝。
“現在的綢緞生意,只有一條難處,就是怎么樣從江南運到江北。”李桑柔接著笑道。
“那些綢緞莊,各家都有點兒,一家一家都搶過來?”黑馬挽了挽袖子。
“都是老鼠洞,不值一搶。”李桑柔擺了擺手,“咱們要做,這量,不能說跟打仗前一樣,至少得有一半吧。得另找路子。”
李桑柔拍了拍桌子上的兩本小冊子,“這個,你們都看過了,兩家最大的毛料行,六成以上的貨,去向是個黑圈兒。”
李桑柔笑瞇瞇看著眾人。
“都是涇州最好的細毛料,這些細毛料,在江南賣得極好。”陸賀朋擰著眉毛,“這是去年的?那跟前年,大前年,大大前年比,這總量,有沒有變化?”
“一會兒,你去查查,看看長安附近府縣,有沒有遞過折子,說毛織戶日子難過之類,我覺得,應該沒有。”李桑柔看著陸賀朋吩咐道。
“建樂城的綢子都是天價,涇州毛料的價兒可沒什么變化。”大常看向李桑柔,悶聲道。
“建樂城這邊沒什么變化,長安那邊,也沒什么變化,我問過黃良。”孟彥清接了句,擰眉看著李桑柔,“大當家的,這個黑圈兒,只怕是過江了,只能是過江了。
“這量可不少,這會不會是私通南梁,資助南梁?”
“這是生意。”李桑柔拍了拍冊子。
“先得想想,這些毛料,真要是過江南下了,那南邊的綢子,為什么沒北上過來?
“有去無回,這事兒,是不是有點兒意思?”李桑柔看著眾人。
大常不說話了,聽他家老大這話意,肯定是有主意了,不用他操心。
“照理說,這路,都是有來有往。”陸賀朋擰起了眉。
對啊,有去無回,這可就怪了!為什么呢?
“老董他們應該已經綴上去了。”孟彥清被李桑柔一句生意堵了一回,不敢亂說話了。
自從老大說了那句她是生意人,他就總是想偏。
而且,他對生意兩個字,特別是老大嘴里的生意,總覺得,生意這倆字,不是生意的意思。
“嗯,陸先生趕緊去查查這兩三年的公文,不用太細,問個大概就行。現在就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