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,最近大半個月,無聊加上火,今兒一大早,他們被孟頭兒叫過來,就一直蹲在這兒,蹲在這兒干嘛?他們都不知道!
這大半個月,孟頭兒這心情可相當不好,火氣大得很,他們不敢問不敢多說話,反正,等著唄,該他們知道的時候,自然就知道了。
做他們這一行的,要想活得長,不該知道的不知道,這一條排在身手好前面。
長長的大車隊經過孟彥清,頭一輛車上,趕車的車夫沖他招手,“老孟!”
“誰?哎!”孟彥清一聲誰沒喊完,就看清楚是大常了,從欄桿上一躍而下,直沖上前。
董超等人在孟彥清后面,跟成一串兒,沖向大車隊。
“你這是……”孟彥清一只手往車隊后面揮過去。
“先上車。”大常示意孟彥清和董超等人。
小陸子從大常腋窩位置探著頭,眉開眼笑的沖孟彥清和老董他們招手。
孟彥清跳到大常旁邊坐下,揮著手道:“老董坐后面,你們往后面車上坐。”
董超哎了一聲,跟著車跑了兩步,將蒙的嚴嚴實實的油布往里推了推,跳上車,挪了挪坐好,車子一個顛簸,董超往后靠過去,這一靠,卻靠了個虛空,董超往后跌進油布里,再從油布那一邊,摔下了車。
“老董你干……”孟彥清一回頭,看到被扯開的油布下,空空蕩蕩的大車,立刻轉頭看向大常,“你這?”
“老董沒事兒吧?趕緊把油布蓋好。”大常話沒說完,小陸子已經笑的咯咯的,爬到后面重新撐油布。
董超被這一摔,摔的老臉通紅,極其利落的爬起來,用力拍了拍滿身的灰土,緊跑幾步跟上車,掀開油布,探頭看了看空空的大車。
“這他娘……”
“上來。”小陸子蹲在車旁邊,沖董超伸出手,董超握住小陸子的手,借著點兒力,重新坐回車上。
“老大交待的地方,在哪兒?要進城嗎?”大常看著前面的岔路,問道。
“不進城,往東。”孟彥清指了路,回頭看向董超,“老董進城,回去跟大伙兒說一聲,讓大家都準備好,等我的信兒。”
董超答應了,跳下車,沖大常等人揮揮手,大步往縣城回去。
“你這,多少輛車?全是空的?”孟彥清用力擰著頭,伸長脖子往后看,這車隊真挺長。
“趕得緊,就找到這些車,百十輛吧,全是空的。用竹篾做的撐子,掩人耳目。老大交待的。”大常趕著車,轉向往縣城東邊的岔路,從縣城外繞過去。
“準備運綢子的?”孟彥清擰著眉,“老大過江,到現在,大半個月了,到現在!一點兒信兒都沒有,你看看我這嘴,都是急的,你這倒好,這大車都趕來了。老大?”
“不把大車趕過來,綢子到了怎么辦?”大常斜瞥了孟彥清一眼。
“我是擔心老大!你這還綢子!”孟彥清沒好氣的斜了大常一眼。
“老大是去買綢子,才大半個月,你急啥?”大常十分淡定。
他對他家老大的本事,見識的可不是一回兩回,老大可沒那么容易出事兒,再說,老大是去買綢子,又不是去殺人。
“也是。才,半個月!”孟彥清呆了一呆,長長呼了口氣,“我這個,算是當局者迷吧,也是,老大是去買綢子,要是到杭城現買綢子,這會兒也就是剛到杭城,也是。哎哎!往東往東!”
孟彥清指路,大常趕著車,天黑透之后,長長的車隊才趕到了桂墎鎮外。
遠遠看到這支長長的車隊,三四個提著燈籠的伙計一起往上沖。
“掌柜要住店嗎?到我們家看看吧,正宗老店,干凈齊整,掌柜您過來看看,只要看一眼,準保您就看中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