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大說得對!”黑馬擰著眉,在想明白之前,先表示贊成。
“還有,洪州剛剛歸入大齊版圖,世子和文先生這會兒正忙得四腳朝天,還沒能理清理順呢,咱們這邊上手搶上了洪州的商號,這不是拆世子和文先生墻腳么。
“要是鬧起來,洪州的商號豈不是要人人自危,那是要出大亂子的。唉!”李桑柔不停的嘆氣。
她是真盼著楊干什么的,個個無惡不作。
“這事兒挺難。”大常同情的看著李桑柔,這種事兒,他一向沒法子。
“就是,得想個能搶的由頭是吧?”黑馬覺得他明白了。
“是不能搶。”大常橫了黑馬一眼。
“要不,把楊干殺了?還有那個姓閃的,一起殺了。”小陸子出了個好主意。
“憑什么殺楊干和姓閃的?咱們幫規怎么說的?”黑馬一巴掌拍在小陸子頭上。
“我就是,瞎說說,瞎說的。”小陸子脖子一縮。
他們老大的幫規,無故殺人是要償命的。
大常重新給李桑柔沏了杯茶,黑馬擰著眉托著腮,努力思考。
大頭專心剝核桃吃核桃,出主意這種事兒,一向跟他無緣,小陸子出過一個餿主意了,心安理得的等著老大想出主意,他努力過了。
竄條和螞蚱一個認真的看著燒水,一個嚴肅的將殘茶葉攤到欄桿上晾著。
不是他倆不努力,老大說的這事兒,他倆不擅長啊,要是什么鳧水要飯,那倒是能出出主意。
李桑柔一聲接一聲的嘆氣。
就知道跟他們商量沒用,唉,她想了這三四天了,也沒能想出什么好法子,唉,算了算了,明天再說吧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月中,孟彥清等人趕到,李桑柔讓董超出面,去楊家坪廣順船廠訂十條船,董超回來之后,一行人雇了三四條船,往豫章城過去。
張管事自己搭了條船,隨往豫章城。
她從她家太太那兒領的吩咐,就是等到李大當家,之后跟著李大當家。她們去哪兒,她當然就跟到哪兒。
李桑柔一行人,沿章水而上,一路上不緊不緩,沒幾天,就到了豫章城下。
豫章城松陽門外,碼頭一路往南延伸,依碼頭而生的街道,高高矮矮的房舍,也一路往南延伸。
這會兒,一路往南延伸的碼頭清晰可見,從前的熱鬧和繁華,卻夾雜著一片一片接連不斷的廢墟,廢墟中間,男女老幼來來往往的忙碌。
船順著碼頭一邊,緩緩往前,李桑柔站在船頭,看著岸上的廢墟和忙碌,西斜的陽光照在這一片片忙碌上,添上了一絲絲似有似無的暖意。
軍報上說,世子領大軍突襲豫章,行軍突襲之快,豫章城守軍都沒來得及關上城門,就被大齊雄師長驅直入。
只看軍報,讓人覺得取豫章就是世子領著齊軍,跑步進入豫章城而已。
眼下,這一片一片的廢墟,默然無聲的展示著這場突襲,是鐵與血的突襲。
“老大老大,你看,真有大樟樹!唉喲這樹也太大了!瞎叔說這是天下靈根,瞎叔來過豫章城?”黑馬站在桅桿橫桿上,指著松陽門外的一片綠蔭,驚嘆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