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桑柔站在亭子外的石頭上,回頭斜瞥了眼亭子里的一團一團,看著孟彥清上來,看向孟彥清問道:“到齊了?”
“是。”孟彥清一個是字,干脆利落。
“沒想到這里這么荒涼,看來只能喝一杯茶了。”李桑柔示意大常。
大常將壺里的茶往托盤里的杯子里,一杯杯倒上,大頭他們捧著托盤,將茶送到一團一團的人面前。
“我是個粗人,不懂茶,特意從文先生那兒要了點兒茶葉,招待大家。”李桑柔接過黑馬遞過來的巨大杯子,聞了聞,抿了口。
“請大家到豫章城,到這滕王閣,也是文先生的交待,得和大家伙兒當面說一說。”
李桑柔坐到亭子里唯一一把竹椅子上。
“我一進豫章城,就被文先生叫過去了,說是他在江州城時,就對洪州大大小小的商號,許了承諾,江南江北一體對待,絕不容許欺凌強霸。”
李桑柔嘖了一聲,又嘆了口氣,“把我叫過去,就為了囑咐這兩句,唉。”
亭子里鴉雀無聲。
“這種話兒,還真是頭一回聽文先生說,之前,在荊州時,從鄂州,到襄樊,都是大齊雄師用刀槍鮮血攻打下來的。那時候,文先生光忙著埋死人了,顧不上承諾這些。
“大帥說,文先生是什么經天緯地的能人,這話這意思,就是文先生說什么都是對的,是吧。
“文先生說的那什么一體,什么不許凌霸,這意思我懂,就是洪州還是大家的,這生意,大家想怎么樣,還是怎么樣,不許我上手搶,這個意思,我沒領會錯吧?”
李桑柔看著諸人。
滿亭子的人,豎著耳朵聽的全神貫注,卻個個抿嘴,一言不發。
“錯沒錯,你們得有個表示,要是錯了,哪兒錯了,趕緊說,要是沒錯,舉個手吧,一聲不吭讓我怎么做?”李桑柔揚眉問道。
人群中間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只只的手,猶豫遲疑的舉了舉。
“有多少舉手的?”李桑柔抬頭問大常。
“這一團,那一團,那個,還有那個,沒舉手,其它都舉了。”大常點了四團。
“你們覺得不對?哪兒不對……”李桑柔話音沒落,大常點著的四團,趕緊舉了舉手。
“洪州地片兒,這生意,你們想怎么做,就怎么做,文先生答應過你們,那就這樣了。
“洪州之外的生意呢?你們做不做?做的話,打算怎么做?”李桑柔看著諸人問道。
諸人更加你看我我看你了。
“你們議議。”李桑柔抿起了茶。
“大當家的,這生意,當然是天下的生意,哪能光咱們洪州一地的道理。”最早進來、站在最前的行老,陪笑道。
“其它人呢?也是要做天下的生意的?”李桑柔問了句。
“那是那是。”
“哪有關著門做生意的。”
“生意都是要做出去的,何況咱們這是米糧行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