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他刁滑得很,三句話里面,必定有一句是虛的,常常是兩句虛一句實,煩人得很!
“倒是他那些師弟師侄,個個都挺好。”孟娘子說到米瞎子,眉頭都皺起來了。
“你跟他做生意了?”李桑柔一邊笑一邊問,“瞎子呢?回建樂城了?”
“在揚州呢。
“他們師門那些東西,好是都挺好。
“像我們現在的廚房,就照他們那一套改建過了,又干凈又好用,這一樣,我讓他去找周先生了,你那些宅子,可以照他們那樣做廚房凈房,極好。
“可后來,周先生過來找過我,說他們那一套廚房凈房,好是極好,可小門小戶的人家,這臟水怎么往外流,可是大事,這我可管不了。后頭,聽說周先生去找過江漕司。
“這事兒,你自己問周先生吧,我后來一直忙,沒再問過。”
李桑柔聽的蹙起了眉。
這臟水的事,可是關著整個揚州城的下水系統的事兒,唉,這可不是小事兒!
“他們東西太多了,亂七八糟,不知道存了多少年了。
“有些,也都跟這廚房凈房一樣,好是好,就是沒辦法換錢,而且真要用起來,要填的銀子太多。
“還有很多,我不是很懂。
“后來,我和吳姐兒商量著,他們山里那么些年積下來的東西,不是一家兩家能吃得下的,我就和瞎子商量,他是真煩人!”孟娘子忍不住啐了一口。
李桑柔失笑出聲。
“他在你面前不煩?光跟我這樣?”孟娘子斜睨著李桑柔。
“怎么可能不煩,煩得很,我經常想揍他,偏偏我一出手就人命關天,只好忍著。”李桑柔點頭笑。
“唉!這男人要是煩人起來,是真煩人!
“說正事兒吧,他們那些東西,我想著,最好公而告之的放出來,一樣樣的競買,打眼一看就是好東西,倒手就能大把大把賺銀子的,價兒定得高些,那些說不準的,就是拼眼光膽色了。
“瞎子總怕賣虧了,說要算股,我說他,你算股容易,怎么查帳?難道你以為人人都是圣人哪,一分不瞞一錢不欺?
“你回來正好,你跟他說說!真是氣死人!”孟娘子氣的拍著椅子扶手。
李桑柔聽的眉梢高揚,沖孟娘子舉了舉杯子。
這是拍賣了,技術拍賣。
孟娘子這份做生意的本事和眼光,她佩服!
“你今兒不來,我也想寫信給你了,這事兒,你來,得聽聽你的意思,二來,這不是小事兒,得你在中間周旋一二。
“我沒名沒姓的,也不便出面,那個瞎子,成天在文廟門口支著卦攤兒睡覺,除了煩人挑刺,一點用都沒有,更拿不出手。”孟娘子接著道。
“好!”李桑柔答應的爽快之極,“明天吧,叫上瞎子,去城外吧,大相國寺修的怎么樣了?”
“沒怎么樣。”孟娘子抬眼看向外面,“這揚州城里城外,活兒多工匠少,好工匠更少,但凡好點兒的,都在我這兒,在隔壁,還有城外的莊子里干活呢。”
“你加價兒了?”李桑柔斜著孟娘子。
“嗯。”孟娘子抬了抬下巴,“加的不多,我只挑最好的工匠,好在你那位周先生不爭不搶,這城里別的人家,一般的工匠就夠了。”
李桑柔哈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