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兩銀子一本,能掙什么錢?能花一兩銀子買書的,也就能花十兩,你們該定到十兩一本,然后呢,這印書沒那么快是不是,十兩銀子的,兩個月拿到書,要是肯加十兩銀子的加急費,一個月就給他。”李桑柔接著道。
“大當家太能算計了!”尉四奶奶簡直是一聲驚呼,隨即道:“印書的事,不能這樣,哪能這樣!”
“一兩銀子一本,我阿娘寫了信來,還嫌貴呢,說只要他肯讀,送給他都行,不必收銀子。”符婉娘一邊說一邊笑。
“書這東西,不光書,別的也是,沒花銀子沒花功夫,他就不會珍惜,那個什么,書非借不能讀也,書非重金買,不能珍惜也。
“真要仨錢倆錢就能買本書,甚至白送,那這書,就不是書了,不知道多少人家,干脆放到茅房當草紙用了。
“但凡輕而易舉,或是白送到手里的東西,就不用有人珍惜。”李桑柔不客氣道。
符婉娘怔了怔,慢慢斂了笑容。
劉蕊連連點頭,“真是這樣!太學里,那些點心茶水都是公中供應的,那些太學生,拿一塊點心,咬一口就扔了,還有的,就吃個芯兒,把外面全剝了扔了。
“我翁翁回回說起來,都氣的什么似的。”
尉四奶奶呆了呆,肅容欠身,“受教了。”
尉靜明唉了一聲,“人哪!”
“人之常情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那幾首詩?”符婉娘看向尉四奶奶,輕聲說了句。
李桑柔看向尉四奶奶。
“拿來給大當家瞧瞧。”尉四奶奶忙笑道。
“我去拿!”劉蕊忙站起來道。
“是這么回事,”尉四奶奶看著李桑柔笑道。“最早一回,是六月初那個十天,有一首詩,靈氣逼人,卻不夠工整,一看就是初學作詩,卻極有靈性的,黃祭酒極是贊賞,說是難得的璞玉,可這首詩卻沒有落款。
“黃祭酒托駱帥司尋找,可這往哪兒找去?
“誰知道,七月初,又得了一首,一看字就知道和上次是一個人。
“這一回這首詩,情感充沛,極其哀傷,肯定不是孩子的情感,還是沒有落款,沒找到人。
“這一個十天,寫詩的人,又寫了一首,,還是沒有落款。”
劉蕊將三首詩遞給李桑柔。
李桑柔翻翻看了,和尉四奶奶笑道:“我看不出什么靈氣情感,你們說說。”
“這份空靈里透著柔弱絕望,更像是女子。”符婉娘掂起一張,看了看,嘆了口氣。
“大約是自己學的,格制上浮面不錯,可是要講解了才能知道的地方,就兩處,全錯了。”尉靜明笑道。
“大約沒讀過什么書,一個典都沒用,這一首,這里,用上李廣難封的典,錦上添花,若是知道,不會不用。”劉蕊指著其中一首道。
“我們幾個人都覺得,寫詩的這個人,應該是貧家女孩子,肯定就在滕王閣附近。”尉四奶奶笑道。
“那你們是什么意思?”李桑柔直截了當問道。
“大當家能不能把她找出來?我們想幫幫她,送她去念書什么的。”尉靜明笑道。
“好。”李桑柔爽快答應,“最后這一個十天的點評,還沒貼出去是吧?什么時候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