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喜看著自己飛起的小手指時,都還沒能反應過來,怎么可能說斷人手指,就敢斷人手指呢!
直到劇痛直沖入心,周喜才驚恐萬狀的發現,他的手指飛出去了,慘叫聲中,透著濃濃的恐懼。
“誰讓你造這份假帳的?”李桑柔趕著周喜慘叫的空檔,再次問道。
周喜擰著頭,瞪著李桑柔,用力的搖頭。
“切。”李桑柔一聲切字,孟彥清手起刀落,再斬下一根手指。
周喜痛的渾身哆嗦,慘叫連連,斷指上流出的血,染紅了凳子。
“放開他。”李桑柔吩咐了句。
兩個云夢衛松開周喜,周喜頓時癱軟在地,用力握著涌血不止的手,痛的不停的蜷縮顫抖,痛呼慘叫。
“誰讓你造這份假帳的?”李桑柔又問了一遍。
周喜抬頭看向李桑柔,片刻,用力擰開了頭。
“你家里,老娘,年青的妻,七歲的大兒子。
“你要是流血而死了,想來,你老娘,你的妻,必定能替你守住你那萬貫家財,你一女兩子,有你這個爹,和沒你這個爹,必定沒什么分別。
“用你的這條命,給你的妻,你的兩個兒子,換來萬貫家財,劃算得很呢。”李桑柔看著周喜,一字一句道。
周喜抖著手,抓住衣裳前襟,用力扯著衣服,去裹那不停涌血的手掌,衣裳裹上去了,血卻透過錦衣,照舊不停的涌出來。
李桑柔看著急著要止住流血,卻又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的的周喜,站起來,蹲到他旁邊,“你見過殺豬么?人身上的血,和豬血差不多,豬血接能接一盆,人血吧,也差不多就一盆。
“你現在,流了多少血了?好幾碗了吧,這血,再流上半刻鐘,就差不多流盡了。
“人跟豬一樣,血流盡,豬死了,人也一樣,就死了。
“你說,你死后,你媳婦能不能過得住?會不會改嫁?
“你媳婦挺能干吧,沒有男人,她能撐得住不?她能不能替你守住你拿命掙來的萬貫家產?
“你的兒子,一個七歲,一個三歲,你覺得他們能長大成人么?沒爹的孩子,會不會有人欺負他們,或者干脆害死他們,讓你的萬貫家產,成了無主之財?”
“求求你,給我請個大夫,求你。”周喜聲氣微弱。
“誰讓你造這份假帳的?”李桑柔冷聲問道。
“我數到三,你要是說了,我就替你止血,讓你活下去。一,二……”李桑柔慢慢悠悠數到二,周喜咬牙道:“是王先生帶著大家,大家一起,做的。”
“給他把傷口包扎起來,再去請個大夫。”李桑柔站起來,看向王守紀。
王守紀臉色蒼白,緊緊抿著嘴,站的筆直。
李桑柔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越過他,看向張育先,張育先輕輕哆嗦了下,下意識的往后挪了半步。
李桑柔轉頭看向剛才的矮胖管事,笑問道:“你呢?分了多少銀子?”
矮胖管事喉結猛的一陣滾動,習慣性瞄向楊干和閃先生。
“楊掌柜和閃先生給了你多少銀子?”李桑柔順著他的目光,指了指楊干和閃先生。
“沒有!不是!不是不是!我沒有!”矮胖管事被李桑柔這一指,頓時驚慌起來。
李桑柔看著他,片刻,移開目光看向另一位帳房張育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