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姨嘗一個。”翠兒送好一竹籮麻頁,拎著竹籮,拿著只包子遞給李桑柔。
“這是什么餡的?”李桑柔接過,咬了一口。
“羊肉餡好吃!”翠兒踮著腳,看著李桑柔咬包子。
“三鮮餡好吃!”果姐兒趕緊接話。
“你們干活,天快黑了。”李桑柔吃著包子,拎了只小馬扎,坐到張貓身邊。
“我這就好,就這一塊面了。”張貓說著話兒,彎腰從黃泥盆里拎出一大塊混著芝麻的面團。
“曼姐兒家跟我家一起辦年貨,谷嫂子說我做的麻頁好吃,年年都要,還要拿些到坊里,得做不少,快好了。”張貓一邊用力搟著芝麻面團,一邊說著話兒。
“你忙你的,我來,就是問一句,付娘子做什么去了?”李桑柔咬著包子問道。
“她還沒回來?”張貓驚訝的問了句,“我還說辦好年貨,給她送點兒過去,年三十再把她接過來過年,她還沒回來?”
“嗯。”李桑柔看著張貓一臉的驚訝,嗯了一聲。
“唉,她這個人!真是!就是個怪物!”張貓嘖嘖連聲。
李桑柔看著張貓,等她往下說。
“她沒走遠,去陳留縣了。”張貓一邊用力搟著芝麻餅,一邊說著話兒。
“有個案子,媳婦兒把她家翁殺了,也不知道怎么跟怎么,這案子就遞到了咱們建樂城,說是陳留是什么畿縣?她說了,我沒聽懂,總之就是遞到了建樂城衙門,就讓她碰到了。
“她就說不公道,先頭說沒辦法,后來又說,什么不公又不能不公的,都是文詞兒,說了半天,說她想試試。”
張貓站著搟的差不多,坐下來接著搟。
“先是花了錢,進牢里看了那媳婦一趟,后來,又找我借了十兩銀子,說是拿去打點獄里,說不能沒等她想出辦法,那媳婦兒就死了。
“就是她找我借銀子的時候,她才跟我說了這事兒。
“老實說,我聽她說了半天,不知道該怎么勸,我都不知該不該勸,我都沒聽懂她到底要干嘛。
“照她說的,那媳婦殺家翁這案子,是鐵案。
“她說借銀子,我總不能不借給她,就借了,后頭,她又來借了十兩銀子,說要去一趟陳留縣,這走了……”張貓頓住,算了算,“可有二十多天了,還沒回來?”
“嗯。”李桑柔嗯了一聲。
“這個人!大過年的。不過應該沒什么事兒,那家就是普通人家,也沒啥錢,也不知道哪兒不公道,殺人償命對吧。
“這事兒,你得等她回來,你自己問她。”
李桑柔凝神聽張貓說完,也吃完了一葷一素兩只包子,站起來,“我知道了,我走了。”
“你不留下吃飯?”張貓跟著站起來,一句留下吃飯,卻說的十分虛浮,她這兒一堆的活兒,得忙到半夜,今天晚上根本騰不出手做飯,她們吃包子吃麻頁,就吃飽了。
“你們這么忙,我年后再來。”李桑柔在果姐兒和翠兒頭上拍了拍,再揉了揉大壯的頭,“要是忙不過來,到我們家去拿年貨,我家什么都有,什么都多。”
“年貨都是自己辦!那我不送你,不用年后,你后天來就空閑了,我們家今年不多辦年貨!”張貓在李桑柔身后揚聲道。
李桑柔擺著手,示意知道了,出門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