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笑過一陣子,李桑柔又問道:“大帥最近挺閑?準備好了?”
“也不閑,差不多了,大當家到了,如虎添翼。”
李桑柔問的含糊,百城答的也含糊。
李桑柔嗯了一聲,沒再多問。
兩個人說著些軍營的閑話,很快進了轅門,文誠從帥帳旁邊的一間帳蓬里迎出來。
“我就想著該是大當家到了。”文誠笑迎出來,長揖見禮。
“不敢當。”李桑柔忙拱手還禮。
“大帥出去巡察,再有小半個時辰就能回來了,大當家先到帥帳坐吧。”文誠往帥帳讓李桑柔。
“看軍報上說,南梁的糧吃的差不多了?”李桑柔進了帥帳,直接問道。
“嗯,前天逃出來的幾個兵卒說,已經只能配給一半的量了,說是各部往村鎮搶糧搶物,上鋒已經無力約束,還說前幾天,因為違反軍令,盜割青苗,武懷國一口氣斬了二三十人。
“不能再拖,再拖下去,就要餓死人了。”文誠答的極其詳細。
“定了哪天?”李桑柔凝神聽了聽四周的動靜,低低問道。
“后天。已經傳令給致和那邊了。”文誠倒沒怎么落低聲音,這會兒,哪天進攻機密與否,對戰局已經沒什么影響了。
“武將軍呢?”李桑柔沉默片刻,問道。
“已經后撤到杭城了。大勢已去,不過是垂死掙扎。
“武懷國回撤進杭城前,大帥從平江城請了武懷國的舊識徐老先生,入城勸降。”文誠的話頓了頓,有幾分艱澀的接著道:“武懷國殺了徐老先生,將尸首從城頭拋下來。”
李桑柔沉默片刻,低低嗯了一聲。
這一戰,對武將軍,對梁皇,對杭城中的文武百官,對于那些守軍來說,是棄生奔死,如煙花般的一場廝殺。
于齊軍,杭城必破,卻必定代價慘烈。
“寧和可還好?”文誠轉了話題,“從年前到現在,她一直憂心顧大娘子。”
“寧和還好,阿暃也好,知道了些不想知道的事,有些憂慮罷了。”李桑柔的話含糊又明白。
“世子確實不是大度的人。”沉默片刻,文誠苦笑道。
“再不大度,也不至于跟阿暃他們計較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嗯,現在好多了,擱以前,真說不定。”文誠唉了一聲。
“阿暃她們,也和從前不一樣了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兩個人說著閑話,沒多大會兒,就聽到帥帳外馬蹄急促,直沖而來,兩人同時起身,看向帥帳外。
帥帳外,顧晞用力勒得馬前蹄揚起,不等馬蹄落下,顧晞已經從馬上跳下來,扔了韁繩,沖進帥帳。
“大哥說你過來了,我算著,你十天前就該到了!”顧晞站到李桑柔面前,眼睛亮亮的看著她。
“一路上走走看看過來的,在揚州又停了幾天。”李桑柔微微仰頭,打量著顧晞。
他和她上次離開時,沒什么變化,只是眼睛亮閃的讓整張臉、整個人都有了光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