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常的話頓住,好半天,才接著道:“后來,老大就常常笑了,也有了情懷,老大說,她要養花兒。”
孟彥清看著山角上的李桑柔,長長嘆了口氣。
李桑柔迎著江風,一碗一碗喝著酒,喝完了一壇子酒,站起來,將碗和壇子扔下山角,對著那座新墳,笑道:“我走了,有空再來看你。這兒的白帆雖好,也別總呆在這里看,看多了也沒意思,投生去吧,和阿清一起。”
李桑柔的話頓了頓,眼睛微瞇,片刻,笑道:“說不定,你去了我那里,我那里雖說也不怎么好,可還是比這里好多了。
“你真要是去了,一定要恣意的,好好的活。
“我走了。”
李桑柔沖新墳揮了揮,繞過新墳,往山下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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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桑柔等人趕回杭城時,杭城內外,已經重新活泛起來,城里城外,一片忙碌。
李桑柔沒去景靈宮,讓孟彥清過去跟如意打了個招呼,在離景靈宮不遠的地方,現買了一座院子套院子的宅子,先住進去再收拾。
孟彥清回來,后面跟著如意。
如意見了李桑柔,先仔細打量了兩眼,”大當家看著還好。
“自從大當家走后,我們爺就一直很擔心大當家,我們爺這會兒正忙著,實在過不來,就讓小的過來一趟,請大當家移步,我們爺已經在長堤上找好了一家酒樓,說是味道極好,就等大當家回來,請大當家品嘗。”
李桑柔猶豫了下。
她想洗個澡,可眼下,這座交了銀子,書契還沒拿回來的宅子,一時半會燒不出熱水,香水行估計也還沒開業,算了算了。
“走吧。”李桑柔示意如意。
李桑柔跟著如意,轉過一條街,就到了景靈宮后墻外,沿著墻角的小巷,進了景靈宮。
景靈宮正殿門口,一邊站著一排兒四五個文官,一邊站著一排兒七八個武將,舉著漆封紙筒的令兵、抱著折子帳冊的小吏,連著串兒,從這邊一個個進去,從那邊一個個出來。
“還忙著呢。”李桑柔遠遠站住,壓著聲音問道。
“見完這些人,差不多就能忙完了。”如意忙陪笑道。
“你這里有地方洗個澡嗎?”猶豫了下,李桑柔問道。
“有有有!方便極了!正好,這里還收著大當家幾身衣裳!”如意急忙答應,忙引著李桑柔,往前幾天她住過一天的廂房過去。
李桑柔慢慢悠悠洗個澡,將頭發擦到不滴水,隨手挽起,換了身干凈衣裳出來,正殿門口,一排文官還有一位,一排武將還有兩三位。
如意搬了椅子矮幾,又沏了茶,端了點心送過來,李桑柔坐下,喝著茶,看著進進出出的令兵和小吏。
景靈宮院門口,文順之一件銀白長衫,和九溪十峒峒兵統領楊致立說著話兒,進了院門。
李桑柔揚眉打量著文順之。
她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。
文順之瘦了至少一圈兒,黑了至少兩層,從從前白嫩團團臉、一笑倆酒窩的白袍小將,已經蛻化成身經百戰的粗糙軍漢。
李桑柔遺憾的嘆著氣,從文順之看向楊致立。
楊致立面容黎黑,眉眼清晰,長身直立,舉手投足,利落干脆。
他和楊家那兩位爺,長相身形,都十分相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