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年青的周掌柜是他嫡親的外甥,他拍得起。
“我是說,大當家這臉面,可真是!”周掌柜嘖嘖有聲。
柴會長斜瞥了他一眼,“那當然,那是大當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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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意提著的食盒里,裝了一碗剛剝出來的雞頭米,一碗莼菜,一路急步進來,小心的放到桌子,和李桑柔笑道:“小的們早上出去采買,買到了上好的雞頭米和莼菜,世子爺吩咐,給大當家送來一半。
“世子爺說,這樣的好東西,只有送到大當家這里,才不算糟蹋了。”
“多謝。”李桑柔剛剛烤好青魚,站起來,掀起食盒蓋子,看了看,笑謝道。
“大當家客氣了。
“世子爺讓小的跟大當家說一聲:他一會兒要去查看南梁國庫,中午不得空兒,傍晚能趕回來,世子爺說,晚飯請大當家到西湖畫舫上用,不知道大當家可得空兒。”
“好。”李桑柔笑應。
如意頓時眉眼里全是笑,連聲應了,沖忙著擺碗筷的黑馬和小陸子眨了眨眼,算了打了招呼,退后兩步,告退回去了。
大常端著一大砂鍋鮮蝦青菜粥,放到桌子上,李桑柔站起來,看著還在翻滾的粥,急忙拎過半開的一壺水,沖了沖那碗雞頭米,瀝干,將雞頭米倒進翻滾的粥里。
“這個呢?”黑馬端起那一大碗莼菜,也想往粥里倒。
“清雞湯還有嗎?”李桑柔止住黑馬,看著大常問道。
“還有兩碗,我去端。”大常正要轉身,李桑柔攔住他,“把這個拿過去,放笊籬里沖一沖,倒碗里,把雞湯熱開,倒進碗里就行。”
大常應了,端著那一大碗莼菜,沒多大會兒,就端著兩碗雞湯莼菜過來。
“這可是好東西,風雅!雅物兒!”黑馬伸頭看著那兩碗莼菜。
“黑馬喝一碗,余下一碗,你們分了。”李桑柔吩咐道。
“那你呢?這么風雅的東西!”黑馬驚喜問道。
李桑柔沖黑馬揮了揮手,端起粥抿著,沒答話。
黑馬伸手撈過一碗,急不可耐,吹了又吹,呼嚕了一口。
這一口呼嚕下去,黑馬呆了呆,咂巴著嘴,片刻,又砸吧了下,皺著眉,又呼嚕嚕吹了幾吹,再喝一口。
這一回,黑馬瞪著眼,用力咬著,一伸脖子,又呆了。
“老大,這莼菜,這啥東西,一進嘴就往肚子里滑,咬也咬不住,就是雞湯的味兒,這真是莼菜?”
“嗯。”李桑柔笑瞇瞇嗯了一聲。
旁邊,連大常在內,一人分了三五口莼菜雞湯,都已經喝完了,聽著黑馬的話,大頭不停的點頭。
“沒啥吃頭。”大常總結了句。
“根本就沒東西,這就叫風雅?真跟一陣風一樣,就是雞湯的味兒,這莼菜,就是吃了股風兒!”小陸子咂巴了幾下。
“你再嘗嘗!你再嘗嘗就不是一股風了!”黑馬急忙端起面前那一大碗莼菜湯,要往小陸子碗里倒。
“我不要!我要喝蝦肉粥,我吃雞頭米!”小陸子趕緊抄起碗,站起來往旁邊躲了兩步,躲過黑馬,拿起勺子盛粥。
“我也不要!”大頭也趕緊抓起碗。
黑馬郁悶的看著滿滿一碗莼菜湯,這一大碗清雞湯水下肚,他可就喝不成鮮蝦粥了!
唉,瞎叔說文人最會騙人,果然不錯!
上當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