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花雞?”顧晞有幾分驚悚的瞪著李桑柔。
“是不怎么干凈,你要是嫌臟,讓如意他們做給你吃,我們吃叫花雞。”李桑柔示意跟在堪輿先生后面的黑馬和小陸子幾個。
“我什么嫌你臟過?咱們一起吃叫花雞。”顧晞下意識的往李桑柔身邊挪了一步。
李桑柔斜眼往下,看著他挪過來的那一步,往旁邊挪出同樣的一步。
顧晞也斜眼往下,看著李桑柔挪過去的那一步,片刻,抬眼往上,從眼角往下看著李桑柔,李桑柔背著手,認真的看著越走越遠的堪輿先生,和跟在堪輿先生后面黑馬等人。
這個皇莊,挖冰窖的行家,和堪輿的先生,兩邊都沒看中,一行人上了馬,往下一處皇莊過去。
一路上,經過的村莊,都能看到那面大大的收棉花的布幌子,布幌子下,都是一樣的兩個伙計一個車夫。
顧晞和李桑柔沒再靠近,離了幾十步,勒馬看一看,就往前走。
走到一半,迎面四五匹馬,離了一射之地,就放慢馬速,避往路邊。
李桑柔沖顧晞示意了下,縱馬往四五匹馬過去。
離得近了,四五匹馬中最前一匹馬上,一個看起來極是利落的中年婦人,迎著李桑柔笑起來,“是大當家。”
“查看各處收棉花?”李桑柔沖到高管事面前,勒住馬。
“是,收棉花倒還好,王先生讓我們幾個幫忙看著各村收棉花,說別收早了,棉桃還沒干透,那就賣不出價兒了,辛苦一年,就因為心急,早了一天兩天,那就太可惜了。”高管事言詞爽利。
“辛苦你了。”李桑柔笑道。
“大當家這一句辛苦,哪里敢當,我們大娘子的差使,大當家又不是不知道,辦走了樣兒,大娘子立時就得翻臉,十幾年的老臉都沒了。”高管事欠身笑道。
“我也怕你們大娘子翻臉,說翻就翻,討厭得很。行了,你忙吧,有什么事兒,就去順風總號找我,或是去炒米巷,你都知道。”李桑柔笑說了句,撥轉馬頭往前。
“是,多謝大當家。”高管事在馬上欠身謝了,讓過李桑柔,抖動韁繩,縱馬往前。
“這是江州城那位孟娘子的手下管事兒?”顧晞和李桑柔并行,笑問道。
“是揚州城的孟娘子。這是她手下最得用的大管事之一,早先是個繡娘,她男人打她,打斷了她兩根手指,沒法再做繡娘,她男人就把她典出去了,輾轉到孟娘子手里,孟娘子把她買下來,做了大管事。”李桑柔回頭看了眼已經縱馬跑得很遠的高管事。
“也算是巾幗不讓須眉。”顧晞也回頭看了眼。
“男女之間,身體有別,僅此而已,就像人和人,有的高有的矮,有的美有的丑,有的聰明有的笨,有的強有的弱,一個人和另一個人不一樣,而已。”李桑柔語調輕緩。
顧晞看著她,片刻,嗯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