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康軍被親妹子這樣說,還真是不知道該說啥!
說阮白她們搞投機倒耙吧,還真不是,說她們沒搞那些小生意吧,他們給人做衣裳,收錢收票的,又說不過去!
王康軍就是瞪了英子一眼,轉身,背著手就回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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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這邊,離開村公社的阮白,一直往村尾走去。
寒冬臘月,天寒地凍,東北這旮瘩已經零下十幾度了,她將所有的厚衣裳都穿上了,依舊凍的不行。
阮白就不愛冬天出門,手腳冰涼不說,臉蛋子都被凍的涼颼颼。
一直等到村尾,在一個破爛的茅草屋前,阮白在外喊了聲。
“莊奶奶,在家不?”
莊奶奶是麥城村最有學問的人了,她寫了一手好字。
他們是十五年前來的這邊,她先前可是北城大學的英文教授,丈夫是個物理教授!
夫妻倆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,后來老伴去世后,莊奶奶就開始了寡居的生活。
生活不容易,老太太勞動力不行,干不了重活,年輕時候因為部分原因,不能去學校當老師。
現在老了,學校更是不要了。
聽到阮白的聲音,屋內的老太太抓著拐杖往外走。眉眼和善,帶著輕笑!
“來給我裁尺寸的吧,進來吧,外頭冷的很,今年的冬天格外冷。”
“奶奶,您想裁剪什么樣的衣裳啊,有自己的料子嗎?”
一般裁剪衣裳的都是拿自己的料子去找阮白。
阮白來做,回頭就收個加工費。
這也算是一門技術,便利于大家,自然是沒人去舉報阮白投機倒把了。
等阮白進屋后,莊奶奶去床頭那邊,摸了一個包裹,從里面拿了一塊折疊好的布料。
“我年輕時候,我先生給我買的,料子還是新的,你先給我做,能做個旗袍嗎?就是老北城那種旗袍。我啊,想下棺材的時候穿……。”
阮白聽著,突然鼻頭一酸,“您還那么年輕,說這話做什么啊。”
莊奶奶看上去也不過六十多而已,又不是七老八十。
“身體不好,今年天冷的很,怕是要凍死在這里了。”
阮白接了料子,打開看了下,的確是新料子,還是綢緞,這料子就是買都要好幾塊錢。
“行,我回頭給您做。今天我沒帶量尺,等下我再跑一趟。”
莊奶奶是個很講究衛生的人,不大的茅草屋,該有的都有,鍋碗瓢盆,還有喝茶的杯子。
她找了一個干凈的杯子,給阮白倒了水,又往里面捏了幾個紅棗。
“別嫌棄,喝點熱乎的茶。我瞧著那天,怕是要有大事兒發生了。”
阮白雙手捧著茶杯,看著里面三五顆的棗子,又仰頭,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莊奶奶!
“要發生什么大事兒啊?”
“我也說不上來,就是覺著是要有大事兒發生了。”
老太太寡居,身邊沒人,阮白就問了她,怎么沒有兒女前來看看她啊。
莊奶奶說,因為當年的事兒,她的兒女都給他夫妻斷絕關系了。
一晃都快二十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