酆都大帝給他沏了杯托人在人界淘到的新鮮貨，水果茶。
這玩意兒，好喝不上頭，酸甜兩種風味皆有，實乃居家旅行必備。
今天泡的是風干的檸檬片，加了點蜂蜜，還不錯，他喝了一口躺在躺椅上，這日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。
“說吧，你今天來可不是為了這等小事來找我的吧？”
這喜報可是他前不久剛讓人張貼出去的，閻王沒那么快因為這件事來找他，必定還有其他原因。
靜息氣呼呼的坐在另一邊石凳上，硬邦邦的，一點都沒有酆都大帝身下的藤椅舒服。
“我今日來是想問你一件事。”
他抬頭望著廊下的忘川河水，將心中困惑問出來，“漫歸，究竟是何人？”
剛喝了一口檸檬茶的人，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，酆都大帝心虛的擦了擦嘴，將茶水放到茶幾上。
見他不說話，靜息又問，“自你讓她暫代判官一職后，我便一直想不明白，漫歸和大帝究竟是何關系？”
“是什么關系真的很重要嗎？”
大帝一改往日的漫不經心，目光如炬，“她是漫歸，是我的養女，這一點已經經仁圣大帝的批準。”
庭院中川流不息，徐徐緩緩的忘川水，讓靜息瞬間失神，“昨天我做了夢，夢到和漫歸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，夢到她被祭天，那個人是漫歸嗎？”
大帝心臟一陣緊縮，握著茶幾上的玻璃杯，杯壁隱有裂痕。
“不是。”
“大帝為何如此肯定？”
“我說了不是就不是。”
許是覺得自己情緒波動異常，大帝喝了一口檸檬茶緩解心情，“夢，終究只是夢，又能說明什么？你在她身上看到咒怨和恨意嗎？”
一般來說，被祭天的人都會對蒼天，對世間萬物懷有很深的恨意。
這種恨意就算喝了孟婆的湯都無法消散，所以他們通常會被鎖在寒冰地獄深處，洗滌靈魂。
直至洗凈，才會安排轉世投胎。
喝完一杯檸檬茶，靜息得到答案起身告辭，走了幾步，只聽身后大帝叫住他。
“靜息，漫歸是我閨女，你可別打什么歪主意？”
靜息腳下一個趔趄，差點跪倒在長廊上，他扭頭笑意中帶上絲絲苦澀，“大帝放心，誰都會動心，唯獨在下不會。”
看著黑色身影走遠，大帝幽深深的嘆息一聲，他只是想使個激將法激一激這人，沒想到，卻逼得他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從前那件事，又不全是他的錯。
大帝抬頭看著遠方霞云，距離那件事已經過了這么多年，閻王受的懲罰也夠久了。
“九千年前？你是說九千年前閻王大人喜歡過一個人類？”
孟無憂好奇的趴在桌上，這段兒，她怎么沒聽母親說起過呀？
哦，九千年前，她母親才剛剛出生。
神農幽幽哀嘆一聲，時不時瞅兩眼專心辦公的漫歸，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，一時不知是高興還是高興。
看來，大人對大王沒有那方面的感情，大人還是他們的大人。
“神農爺爺，你快說呀。”
孟無憂等不急的想聽，卻見他欲言又止，扯著他的袖口。
神農聽到她喊自己爺爺，滿臉的黑線，他這張帥臉哪里跟爺爺這個詞兒沾邊了？
“你叫聲哥哥，我就告訴你。”
他彎腰咧著大白牙，一副你不叫我就不說的架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