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歸一襲紅衣站在食堂公告欄前,看著上面張貼的喜報,在食堂吃飯的鬼卒恨不得將頭埋到桌子下,食堂內前所未有的安靜。
“無憂,這是誰貼上去的?”
“這,這是……”
孟無憂舔兩口棒棒糖,心虛的瞟向別處,喜報是酆都大帝吩咐印發,她還幫忙提漿糊來著。
“范無咎,將海報撕下來,換上其他的。”
范無咎點頭趕緊上前扣海報,五殿似乎還有好多地方貼了這個,有好幾處還是他貼的,不知道要是被大人知道了,會怎樣?
“告訴新聞社,以后這種不實傳聞不準報道,下次再犯,一律以侵害他人名譽罪接受處罰。”
靜息剛踏進食堂,便聽見她吩咐范無咎的話,刻意慢下步子。
孟無憂扭頭看到大王,趕緊跑到漫歸身后,探出小腦袋抬頭看了看大人的神色,又去看大王的臉色。
靜息看到人頗為尷尬的咳了一聲,隨后腳下硬生生拐了個彎兒,走了。
沒過幾天,關于大王和漫歸大人的傳聞消散的一干二凈。
漫歸記得鎖門這件重要的事情之后,閻王夢游的時候再也沒去過她的房間。
相反,這幾日閻王失眠了。
陸之道夜間當差,好幾次都看到大王穿著睡衣跑去森羅殿。
最近,很忙嗎?以至于,大王晚上要加班加點的完成。
五殿的庭院已經被改成停車場,晚上,一輛車都沒有。
靜息坐在臺階上看著停車場方向,那里應該有很多花,種了很多很多,一株代表思念,一片匯聚汪洋大海。
他抱著雙膝閉上眼,花,迎風擺動,身邊似乎坐了一個人。
“這么多年,閻王不孤單嗎?”
孤單啊,坐于高臺之上,每天看著人界冷暖,他好孤單。
“大王身邊也有很多人,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。”
那人穿著一身亡者喪服,是亡魂,頭發很長,覆上他手背的時候,一縷發絲從臉頰輕輕掠過。
“所以,就算不是我陪在大王身邊,大王也會過得很好,對不對。”
“你不在了,我還是會孤單。”
“那,就在那兒種花。”那人指著庭院。
“什么花?”
一陣輕風拂來,聲音卷進風中,聽不見了。
靜息從夢中醒來,走下臺階,趴在停車場內,一塊一塊的搜尋,那么多花,不可能一朵都不見了,一定,一定還有一株。
花呢?他的花呢?
剛從白澤那兒喝完酒,醉醺醺走回來的謝必安,抄近路路過廊下,卻看見尊貴的大王此刻慌了神似的,在停車場不停地翻找,雙手扒拉著水泥地,手指頭上血跡斑駁。
他打了個酒嗝,搖了搖頭醒神,趕緊跑過去制止不知在找什么的人。
“大王,您別找了,手上都臟了。”
“花,我的花。”
花,這兒哪有什么花?
“大王想要花,屬下去花店買,您先起來別找了好嗎?”
靜息不聽勸,繼續找著。
謝必安沒了辦法,陪著他一起找,兩個人在停車場找了半宿,謝必安都快找到墻角了,終于,隱約間看到了一株小花。
“大王,找到了!”
靜息聽到聲音,立刻跑上前,一陣風吹來,花瓣貼著他飄向遠方,消失于天際中。
他踮起腳試圖抓住一片花瓣,抬手除了風什么都沒握住。
“謝必安,看到那是什么花了嗎?”
謝必安早就醒了酒,搖頭,白色的花瓣,除此之外,不知品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