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虧只有幾步臺階,摔下去也沒多大的事,這么大的動靜,也成功的吵醒了靜息。
他剛睜開眼,就跟摔下樓梯整個人翻轉過來的謝必安,對視一眼。
謝必安眨巴兩下,左眼上頓時青腫了一塊,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,伸手揉了兩下。
大王的手勁兒,還是一如既往的有力氣,這一拳可比范無咎揍的疼多了。
靜息又嗅了兩下,捏住鼻子,制止他上前的步伐,“你這是掉河里了?”
三途河有不少坐船沒錢,半路被船夫扔下河的亡者,這類人,基本上都會在河中先死一回,然后再重新過河。
可想而知,那河水中得有多臟。
謝必安想到這個就生氣,他不過是被大王罰去三途河清掃垃圾。
結果,奪衣婆還真是不客氣,居然讓他下河,清理河里的水草,光是聞著那個味道,他都快要吐了。
靜息趕緊離遠幾步,整個人被臭味熏得徹底清醒。
“你可別去澡堂,糟蹋了一池子的水,就在宿舍洗洗,給我洗干凈點。”
謝必安自己都不想去聞身上的味道,青腫著一只眼,聞言想哭。
“明天七月十四,晚上你給我在五殿值班。”
打擊接踵而至,大王竟然還想著對他的懲罰。
這次中元節值班本來安排的是魏征,靜息有一次路過記錄科,看到魏征握著筆坐在那兒搖頭晃腦,有些于心不忍。
再這么不休息的干下去,魏征非得魔怔了不可。
正好,那個時候謝必安主動來請罪,這個值班的任務,也就光榮的交給了他。
想到那天他們都不在,要么去喝酒,要么去玩兒,只有自己,孤零零一個人呆在五殿,謝必安又想哭,比方才更委屈。
可是,他又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開溜,只怪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,要是不在餃子餡兒里下藥就好了。
假期從七月十四晚上開始放,一直到七月十五晚上,過了凌晨,亡魂也陸續回來了。
至于那些死活不肯回來的,就會讓鐘馗帶著手下前往人界,捉拿這些不聽話的亡魂。
大帝聽聞漫歸會回來,趕緊拾掇鬼仆將帝府里里外外的清掃干凈。
整整打掃了兩天,大帝府煥然一新,狻猊來的時候都驚呆了,拉過一個剛干完活的鬼仆,悄悄的問:“大帝這是又在抽什么風?”
鬼仆朝親手拿著雞毛撣子抖灰塵的大帝看了一眼,壓低聲量,“漫歸大人要回來了。”
這么一說,狻猊就明白了。
漫歸回來,得在大帝府住上一個晚上,怪不得大帝這么勤快。
可是之前漫歸不也回來過一趟,也沒見他這么高興啊?
兩個人正說著悄悄話,突然一根雞毛撣子從遠處射過來,直接從鬼仆的發間穿過。
他伸手摸了摸,頂著一頭雞毛撣子,哭著溜走。
大帝雙手抱臂看著來人,一點兒都不客氣的指揮著狻猊,擦桌子,擦玻璃,掃地,喂魚。
之前漫歸住的地方,是內院的一處獨棟小閣樓,是他仿著人界的設計,親自請人建造,院內光鬼仆就有數十人。
只是,漫歸不喜歡很多人伺候,這些鬼仆一般就在院子里活動,到了晚上都會離開閣樓,平時也沒人敢隨意去招惹她。
每年,大帝都會添置很多新鮮玩意兒,一股腦兒的將淘來的好吃的好喝的,全堆到小閣樓的儲藏室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