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帝在門外跟靜息從他和漫歸初次相遇說起,一直說到漫歸被鬼氣附身之后。
“我說這么多,不是讓你同情漫歸,你該知道,比起有個不順眼的女婿,我更希望漫歸快樂。”
不過短短百年,他早把漫歸當成了親閨女,只希望有一天,她能承歡膝下,跟他撒撒嬌。
這樣,他都能高興許久。
扭頭重重的拍著靜息的肩,“方才的情形,你也看見了。”
漫歸確實在慢慢好轉,可好轉的代價卻是封印減弱,讓她憶起往事,痛苦不堪,甚至像現在這樣昏迷。
若真是這樣的結果,他情愿漫歸無情無欲的活著,也好過讓她痛苦。
靜息哪里不知他的意思,“你是想讓我封印她的感情?”
她好不容易才開始喜歡他,現在又要讓他親手封印,他做不到。
大帝沒有開口,萬不得已,他只能做下這樣的決定。
既然是因為他,是因為對他心動,才會變成那樣,那就只能舍棄對他的喜歡。
“我做不到!”
讓漫歸忘記對他的喜歡,那他呢?
就活該他一個人白白受這相思之苦嗎?
“你做不到,我來做。”
伏羲冷不丁出現在閣樓院外,鬼仆不敢攔,也沒能攔住。
他上前看著靜息,神色冰冷,“你若為了她好,就讓她忘了,你若覺得痛苦,我幫你一起。”
聽到這句話,靜息垂眸慘笑一聲,“那本王是不是該謝謝你?就這樣讓她一直忘,你們覺得,這樣對她公平嗎?”
伏羲懶得聽他廢話,不公平又如何,難道非要等到她痛不欲生的時候才行動?
“酆都,攔住靜息。”
他推門進去,將兩人隔絕在外,一步步朝內室走去。
扁鵲聽到動靜,趕緊帶著阿暖退到一旁。
“你們先出去吧。”
扁鵲擔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,拉著阿暖要走。
結果,這小丫頭直接化作一陣青煙鉆入玉釧中。
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,剛出去,就看見院子里,大帝和閻王打了起來,而且是真的在打。
“扁鵲,過來給我將他捆了。”
認真起來的大帝,也不是吃素的,手上的繩索早已不是普通的麻繩,而是捆神鎖,越掙扎越緊。
眼瞅著閻王的眼睛都紅了,扁鵲趕緊上前。
大帝不知從哪兒找來戒尺,對準靜息就是一頓亂揍。
看那樣子,倒像是要下死手。
伏羲坐在床邊,抬手覆在漫歸頭頂,“對不起,孩子,讓你吃那么多的苦。”
紅光緩緩輸送到她體內,直達心臟,心臟處隱約可見的裂縫,開始慢慢愈合。
只是,一條裂縫尚未全部愈合,伏羲便差點吐血。
收回手,愈合的傷痕又在慢慢擴散。
“連我都不能給你治好,看來,只能讓你先忘了。”
他不知道被女媧放跑之后,她都經歷了什么。
只是這樣的傷口,明顯不是一個人傷的,那些傷害過她的人,有可能輪回轉世,甚至過得瀟灑自在。
而她和女媧,卻要為了別人,承受代價。
他甚至在想,若當初女媧真的殺了她,會不會是個好的結果,至少,她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。
坐在床邊好一陣回神,現在可不是他追憶故人的時候。
想讓她蘇醒,只能先消除她對閻王的那份感情。
指尖點在她額間,點點紅光在房間內蔓延。
等他消除完畢,被捆神鎖綁住的靜息沖了進來,看到他收手的動作,靠在柱子旁失魂落魄的坐下。
大帝見此,解開他身上的繩索。
他靠在柱子旁,唇色蒼白的慘笑一聲,為什么一個個要對他這么狠?
伏羲起身,看了他一眼,離開房間,大帝隨后跟著出門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