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氣的臉色發青,被踹飛后,整個身體逐漸透明,瞪著遲安直至消失。
整個七層,只聽見鎖鏈動蕩和遲安的怒吼,除了他,誰也別想傷害兮兒姐姐。
一層大牢內,謝庭樞聽著遠處傳來的聲音閉上眼,過去和現在交錯,兮兒眉眼微彎的笑,那位漫歸大人看著他冷漠的神情,不停地在腦中閃現。
一旦選擇往生,他和兮兒便再與可能,喝下孟婆湯,他也不會記得兮兒。
他要忘記嗎?
不行,不能忘,好不容易記住的事,怎能輕易放棄。
第二天,得知謝庭樞的答案還跟昨天一樣,靜息差點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。
“好言好語的說,他不聽,那就只能采取強制手段了。”
地府鬼差還能被一個亡魂牽著鼻子走?給臉不要臉,那就不給了。
“大王,”正準備吩咐謝必安將人拖過來,漫歸上前一步似有疑慮,“昨天還未曾發現,今日生死簿上謝庭樞一欄,出現了紅字。”
顯紅,說明這只亡魂死的蹊蹺,且并非按照既定命數走完一生,中途出了岔子。
而且這個非正常死亡,還是發生在送入地府之后。
“那就不必審判了,送到枉死城,等命數到了再來審判。”
靜息想也不想,大手一揮,先讓謝庭樞去枉死城待著。
剛吩咐下去,范無咎扶著頭上的帽子,急匆匆的從殿外進來,上交一紙報告。
“秦廣王聽聞我們這兒收容了名叫謝庭樞的亡魂,特意發來急報。”
謝庭樞在經過一殿的時候,還只是半透明的游魂,也就說,他還沒死,或許說身體還吊著一口氣。
游魂狀態下,按理說也不能接受審判,需等待最后的死亡通知下來,成為亡魂后才能繼續。
秦廣王本想將他暫時關押,就算不是亡魂,成為了游魂,又經過了三途河,想回去是不可能的。
奈何手下一只迷糊鬼竟將他當做亡魂送去了下一殿。
那只迷糊鬼現已被秦廣王教訓一通,當眾脫了褲子,鞭笞二十。
秦廣王只是說了個前情提要,現在的謝庭樞最終還是成了亡魂,結果也沒差。
枉死是肯定的,死都死了,他們也不可能將人送回去。
人界的事得由人界的執法機構審理,這件事不在他們地府的管轄范圍內。
“將他帶來繼續審問。”早點審完,省得看到他心煩。
謝必安點頭,轉身跟著范無咎一同前往大獄,看著大牢內要死不活的謝庭樞,強行將他拖走。
大鬧審判殿的亡魂,誰會給好臉色?
“謝庭樞,本王最后再問一遍,可接受審判。”
原先也有哭鬧不止,不愿審判的亡魂,漫歸都是一劍射過去,就老實了。
現在她卻半點不曾動作,靜息瞧著,她對這個亡魂果然有感情。
如此一想,看向謝庭樞的眼神愈加陰沉。
明明是閻王問話,謝庭樞卻看向站在一側手執平板的人,眼中滿含深情。
“我若真去輪回,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了。”
喝完孟婆湯,日后就算再入地府,也是陌生人。
靜息氣的掰彎戒尺,疼的戒尺欲哭無淚。
主人生氣,老是喜歡拿他們撒氣。
漫歸的答案和昨天一樣,沒有半點遲疑,他緩緩收回視線,看向高位之上的閻王。
“我可以接受審判,可我是被害死的,這筆賬,找誰算?”
能拖一天是一天,讓他多看她兩眼也是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