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倉庫里有那么多鹿茸,一次放一點,吃個百來年足夠了,要是還不行,早早地向大帝進言,別誤了大人才好。
靜息就這樣徹底被扣上身體不行的帽子,私下里憂慮他身體的好下屬們,正暗戳戳的想著如何幫他補身體。
直到某一天,東窗事發。
對于人類上演的車禍謀殺的戲碼,崔鈺自認沒有了解透徹,七七八八還是足夠的。
他隱藏身形潛入謝庭樞的家,此刻,他那個家因為他的驟然離世,早已四分五裂。
豪宅內,一個仆人都沒有。
謝家徹底敗落,謝家下屬的集團公司清算破產。
老太太得知孫兒離世的消息,當即暈厥,躺在醫院到現在都沒恢復意識。
偌大的豪宅內,就只有一個坐在輪椅上如同遲暮老者的男人,身旁的地上還坐著一個兩三歲的女娃娃,什么都不懂,依舊笑顏如花。
崔鈺大搖大擺的走進豪宅,瞧著這副場景不禁搖頭嘆息。
人類社會,還真是復雜。
小娃娃眨巴兩下眼睛,從地上爬起來朝他所在的方向看過來,似乎能看見他。
他往左,小娃娃就盯著他往左,流著口水的小丫頭,冷不丁撲上來,結果撲了個空,吧唧一聲摔倒。
似乎摔疼了,眼中立刻蓄上淚花,剛準備哭,扭頭看向輪椅上的人,又給憋了回去。
才兩歲已經懂了不少,至少她明白,現在哭再沒有人會來哄她。
爬起來,低頭抽泣兩聲,忽然感覺有雙手在輕輕地摸著她的頭,抬頭一看,是那個她碰不到的人,即便碰不到,也覺得手心微暖。
小娃娃頓時笑瞇了眼,露出缺了幾顆牙的笑。
輪椅上的男人是謝庭樞的大哥,謝庭鈞。
如今這個家里,就只有他和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女。
沒錯,那個兩歲的小娃娃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。
知道謝家落敗,那個女人以無力撫養女兒為由,直接將兩歲的孩子扔給他,第二天就跟一個男人踏上了國外的飛機。
崔鈺看著眼前的人,滿目蒼涼,想死卻不能死,畢竟還有奶奶和眼前這個孩子,他現在是她們的倚靠。
“舒兒,過來。”
聽到身后的人叫她,小娃娃轉身跌跌撞撞的跑過去,踮著腳乖乖的伏在輪椅邊。
謝庭鈞難得溫柔的摸著她的頭,“以后,就只有我們兩個了。”
空蕩蕩的豪宅,除了他們,再無旁人。
崔鈺觀察了好幾天,也陪著那個小娃娃玩了幾天,對于造成謝庭樞車禍的兇手,卻遲遲沒能查到。
靜息坐在休息區看著崔鈺傳回的報告,閉上眼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看到給他沖泡咖啡的漫歸,伸手環住她的腰,“你說人類能瘋狂到什么地步?”
她低頭看了眼報告,眉眼微垂,“這件事,讓崔大人別查了。”
靜息立刻松開她的腰,喝了口咖啡。
不查,那個亡魂能乖乖的接受審判?
待在大獄不知過了多少天,謝庭樞回想著自己的一生,好像并沒有特別開心的事。
從小被人安排著長大,就像一個木偶似的活著。
和那時一樣,戰亂饑荒的年代,出生在富貴人家,可是他的一生,從未得到過自由和快樂。
只有和兮兒相遇的那段時光,是他一生中最值得回味的事,只可惜,被他親手抹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