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曄躺在床上,睜著眼回想方才吃飯的情景,緩緩伸手握緊手心。
“兮兒……”
半夜,閣樓外突然響起敲門聲,吵醒了漫歸。
她看著身旁用被子蓋過耳朵的人,起身下床,打開門卻是兩名鬼仆。
兩人跑的氣喘吁吁,漫歸轉身倒了兩杯茶,讓他們緩一緩。
“出了何事?”
鬼仆道了聲謝,接過大人倒的茶一飲而盡,緩過來后滿眼無奈。
“客房的那位做噩夢,一直在……喊您的名字。”
夜間,他們在客房門外聽到那人喊著“兮兒”,想來應該是大人從前的名字。
漫歸套上外衣,看了眼蒙著被子睡覺的人,匆匆離開。
她走以后,靜息掀開被子,睜眼發現她已經去了客房,很不高興的挪到她方才躺過的地方暖被窩。
漫歸走到客房外敲了兩聲,守夜的鬼仆說,可能是夢魘了。
推門進去,床頭亮著昏黃的燈,床上的人緊閉眉眼,她上前坐在床邊,伸手點開眉間。
“兮兒……”
溫和的神色陡然落下,原來他喊的還是兮兒。
漫歸略坐了坐,起身離開。
“兮兒!”
離曄做了噩夢,猛地睜開眼,看到準備離開的人,一把拉住她的手腕,待她看過去立刻松開。
“兮兒,我做了噩夢。”
漫歸瞧他一臉的汗,做不得假,伸手用袖子壓了壓他額角密集的汗,“不過夢罷了。”
她收回手,轉身倒了杯溫水遞過去,離曄直接一飲而盡。
漫歸接過空杯,扶著人躺下,“門外有鬼仆守著,哥哥別怕。”
離曄聽著她溫和的語調,翻身面朝里,“可……可不可以守著我。”
他知道她不會,她的身上有閻王的氣息。
閻王就在閣樓,她定要回去。
只要想到這種情況,放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攥住,她怎能讓閻王爬上她的床。
“好,我守著,等哥哥睡了,我再走。”
聽到她的話,手心緩緩松開,悶聲到了句好,閉上雙眼。
直至天亮,離曄扭頭看著坐在椅子上趴在床邊睡著的人,翻身對著她,伸手在空中描繪著她的睡顏。
只有借著這個身體的時候,他才能喚她一聲兮兒,提出無理的要求,才會暫存一絲本心。
你大概早已忘了我。
半空中的手帶著試探覆上她的手背,閉著眼沉沉睡去。
漫歸一夜沒回閣樓,抱著枕頭坐在床邊的人,生生熬紅了眼。
天亮后,等漫歸醒來,看到近在咫尺的睡顏,直起酸澀不已的背,給他掖好被角后悄悄離開。
關上房門的那一刻,離曄睜開雙眼。
回到閣樓,剛關上房門,漫歸便被人抱住帶上了床。
“我暖了一夜的被窩。”
委屈的聲調,好似她是個負心人。
漫歸伸手摸了摸趴在身上鬧委屈的人,“抱歉,下次不會了。”
靜息傲嬌的哼哼兩聲,抱著人睡了個回籠覺。
起床后,高調的跟著她去餐廳用早膳。
大帝不會這么早醒,等他們到餐廳的時候,離曄已經在等著她,看到她身旁的人,撇開目光。
一大早,餐廳里火藥味十足。
“漫歸,我想吃米糕。”靜息扯著她的衣袖,讓她給自己夾。
離曄安安靜靜的剝著雞蛋,剝完放進漫歸的碗中。
他可不會像閻王這般愛撒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