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只是得了普通的傷寒之癥,就已經在咳血,日后若是再受到強大的沖擊,很難說這條命還能不能保住。
漫歸踉蹌走了兩步,差點跪在地上,“我應該早些接他出來的,否則……否則也不會出這么多事。”
都是因為她,哥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。
若是這唯一的親人都沒了,她該怎么辦?
靜息聽著,卻分外不解。
那人和漫歸都是女媧創造出來的人,按理說沒有壽命長短一說,怎么還會出現這種情況?
別是扁鵲誆他們。
可扁鵲也沒理由這么做。
瞧著漫歸極為傷心的樣子,扁鵲也沒辦法,“傷寒之癥,我可以開些藥,至于其他的……請恕扁鵲醫術不精。”
他都這么說,恐怕這世上也無人能治好離曄了。
她咬著唇朝房門方向走去。
靜息沒有跟上前,反而將扁鵲拉走,再問問其他的事。
都到了這個時候,他不信那個男人還能做出什么事。
進入屋內,漫歸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看著床上緊皺眉頭的人,滿眼愧疚。
“兮兒……”
睡著的人在夢中也依舊喚著兮兒,漫歸已分不清這個是哥哥,還是別人。
她伸手掖好被角,輕輕地拍了兩下,“哥哥,我在這兒。”
做著噩夢的人,似是聽到她的聲音,漸漸平靜下來,睜開眼正好對上兮兒擔憂的眼眸,猛地起身抱住人。
“兮兒,我以為你不要我了。”
被他抱著,正打算覆在他背上安撫的手,遲遲未曾落下。
哥哥從來不會對她說這種話,這人到底是誰?
是他在哥哥體內,還是二人共用一個身體?
沒聽到兮兒的聲音,離曄平復心情松手,再次躺下。
“現在哥哥就是你的累贅,早知如此,還不如一直在十八獄,省的讓你看到哥哥狼狽的一面。”
漫歸連忙搖頭,阻止他的話。
“哥哥怎能這么想,我從未當你累贅,你的身體,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。”
一定還有別的法子,一定還有。
他翻了個身面朝里,眼底滿是嫉妒,她真正關心的是這具身體,是離曄。
不是他,不是他!
背對著人,不時咳著,“漫歸還記得嗎?從前你最喜歡撿小貓回去。”
每次撿的,都是同一只。
他斷斷續續的說著,“他愛抓傷你,都是哥哥給你包扎的傷口。”
漫歸守在他身邊,見他說其他的事一筆帶過,唯獨貓的事絮絮叨叨許久。
“抱歉,我,不記得了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,輕到幾乎聽不清,床上的人放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收緊。
為什么忘了他!
門外,靜息直接將扁鵲拉出閣樓。
“你方才說的都是真的?”那個男人的身體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?
扁鵲抱著藥箱點頭,他沒必要說假話。
那人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,卻還死死硬撐著。
如此,靜息就更不明白了。
這樣的身體,法力也幾乎殆盡,他是怎么從十八獄沖出來的?
離曄出來后,他和平等王專門去了趟十八獄底層查看情況。
底層上方被毀,沖擊力巨大,不像是現在這種身體狀況的人弄出來的,難道從旁還有協助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