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歸走到門口聽著屋內人說的話,扭頭看向院中的柳樹,沒有進去。
回到屋內,拉開衣襟看著銅鏡中受傷的左心口,愈合的傷口處泛著一絲黑氣。
她看了許久伸手覆上,一抹金色的光緩緩滲透,臉色卻愈加蒼白。
傷口開始惡化,被她咽下去的丹藥,完整的逼出體內。
看著流血不止的傷口,匆匆用藥敷上,套上衣衫。
閻王看著眼前瘋狂的人,瞬間收緊手心,“我不會讓漫歸忘記我,更不會讓你如愿。”
大步離開偏殿,走到門外卻看見了漫歸,“醒了?”
她點了點頭,從未用口脂的人,點了殷紅,“我去看看哥哥。”
鼻尖傳來若有似無的血腥味,剛想靠近卻被漫歸伸手抵住。
“我一個人進去就好,五殿政務要緊,大王去忙吧。”
這是要將他支走。
“好,我走,你小心些。”
他走出閣樓靠在門外,卻不敢走遠。
漫歸看著偏殿大門,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,喘勻氣息后上前敲了三聲。
離曄開門看到她微露一絲錯愕,隨即掛上溫和的笑,“漫歸怎么來了?”
她走進偏殿,從袖中掏出錦盒置于桌上,“這個,還給你。”
待他看向桌上的錦盒,臉色倏然沉下,不過片刻仍揚起笑,“漫歸這是做什么?我不太明白。”
她撐著桌角坐下,伸手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杯熱茶,“漫歸,是哥哥從十八獄出來后喚的,你不是一直喚我兮兒嗎?”
即便他將稱呼換過來,她也依舊能分清他和哥哥。
離曄眸中仍帶著笑,扭頭坐到對面,“這是來跟我攤牌?”
錦盒中的東西他很熟悉,是他制成丹藥的心臟,是目前對她來說最好的東西。
她卻硬生生從自己體內將這枚丹藥逼出來,還給他。
“很疼吧?”
涂了口脂,是不想被別人發現她發白的唇,沒了丹藥,想必傷口又開始惡化了。
即便如此,她還做出這種選擇。
“疼,確實有一點,最關鍵的是我不想欠你。”
交疊置于膝上的手,聽到這句話,指尖微微收攏,“就這么想跟我劃清界限?”
漫歸微嘆一聲,喝下熱茶,“我不知我們之間到底有何淵源,你不說,日后我若能想起來再好不過,可是現在,我希望你能做回自己,丹藥還給你,也不用附在哥哥身上了。”
他扭頭看著人,眼底一片濕潤,做回自己?他如何還能做回自己。
這些年,早已忘了自己的模樣。
蠕動了下唇角,憋回眼中淚意,再次揚起笑,“好,既然是你所希望的,我照做。”
得了肯定,漫歸捂著傷口緩緩起身,額角早已遍布汗珠,饒是如此,還是一步一步背對著他離開。
走出大門前停下,“能告訴我,你的名字嗎?”
他掩下眸中思緒,沒有說話。
沒聽到答案,漫歸也不勉強,“罷了,就此別過。”
直到那抹倔強的紅衣走遠,黑袍才從離曄體內緩緩飄出,坐在她方才坐過的地方,抱著她喝過的茶杯。
視線最終落于錦盒中。
在他離開之后,真正的離曄終于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。
面對眼前的局面,沒有動作。
“漫歸讓你離開。”
黑袍垂眸輕笑,整個人掩在黑霧中看不清面容,“你覺得,我像是乖乖聽話的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