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女頂著壓力上前,慫唧唧的喊了聲伏羲大人,心虛的瞟向別處。
“誰讓你來地府的?”伏羲也不跟她廢話,直接挑明。
天界和地府的關系已經開始惡化,她這個時候入地府,定是被別人挑唆來的。
玄女撓了撓額角,不經意間回頭,瞥見他的眼神,立刻將所有的事合盤拖出。
她也不知共工為什么想讓漫歸給他梳發,想著反正沒過幾年他也快隕落了,就當完全他一個遺愿。
伏羲聞之輕笑,他想讓漫歸去共工府?
真虧他想的出來。
“好好在地府玩半天,時間一到,立刻給我回去。”
他這是要徹底斷了共工見漫歸的路?
玄女不敢反駁,連連點頭。
等她再次抬頭,人已不見蹤影,左右轉了兩圈,連氣息都消失的一干二凈。
她站在原地愣了半天,沒想到這次地府之旅,還能意外發現伏羲的大胃王屬性,真是難得。
既然是他讓自己別插手,也就不用左右為難的拐著漫歸回天界。
沒有任務,一身輕松。
如此想想,她又餓了。
共工坐在廊下,垂散著許久未曾梳洗的墨發,微風從右側吹來,看到來人,忽的睜大雙眼,后又緩緩歸于平靜。
“真是稀客。”
伏羲站在院子里看向坐在廊下的人,冷笑不止,“你讓玄女去地府,目的之一不就是想讓我來?”
他上書王母,遞了一封又一封請求外出的信,不就是想去昆侖找他。
既然如此,那就依他所愿,來見一見這位老朋友。
“寒舍簡陋,拿不出什么好茶,您多擔待。”共工難得慌忙起身,進屋煮茶。
“不必了,你的茶我喝不起。”
還未進屋,覆在門框上的手微微收緊,沒過多久無力落下。
扭頭看著院中一步未動的人,面帶一絲苦笑,“你不進屋,我是不會說的。”
沒過多久,院中的人衣擺輕晃,閃身進入屋內。
屋內的陳設很新,大概前不久剛翻修過。
“現在我進來了,有什么話快點說。”
共工不疾不徐的泡著茶,沒有半分開口的意思。
他忍了很久,才忍住沒有生氣。
“你曾說我泡的茶很好,也不知這么多年,手藝有沒有生疏。”
伏羲仍是板著一張臉,能不看他盡量不去看,甚至不想聽見他的聲音。
共工倒了杯茶推到對面,“我知道你恨我,恨不得我也跟著隕落,你放心,沒多久了。”
自己的命數,他自己知道。
聽到這句話,伏羲的神色微有松動,緩緩轉身看著眼前的茶。
“漫歸……”
指尖微動剛準備伸手,聽到他的聲音,又將手指縮回,“附在離曄身上的黑袍是你,還是旁人?”
共工扭頭看著外面的院子,語氣輕緩,“是我,也不是我。”
黑袍的本體不是他,可是他的執念卻滋生孕育了那個怪物。
“漫歸體內有女媧神力護著,對不對?”他不想提及那個怪物,主動轉移話題。
提到那個孩子,伏羲柔和了臉上的神色,勉強嗯了一聲。
他也是最近才知道,當初女媧竟分了一絲神力給那個孩子,大約是想作為母親護她最后一次。
共工握著茶杯,看著清茶中自己的倒影,眉眼微壓。
“既可護,也能殺。”
屋內一陣安靜,伏羲也終于舍得看他一眼,“你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