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過門口揚起的灰塵，依稀能看見酒館內的手不停動作著，似在做什么東西。
“這樣，就能解決問題了嗎？”
妲己拎著酒壺，唇齒間輕嘆，心中總有些不安，若是這樣就能解決，又何必派出鬼兵鬼王。
大王，你可不能騙我們啊。
地府內，遲安和清靈打的如火如荼，誰也不讓誰，偏偏遲安特意克她似的，用火灼燒著久久不化的冰。
“姐姐愛的是我們，是我們第一人類，其他人休想得到她。”
她屬于第一人類，是被神明拋棄的最后一人，也是最痛苦的一個人，他們有誰真正了解姐姐的痛和苦。
他們沒有經歷過烈火焚身之痛，無法感受被野蠻人分食之苦，她在經歷絕望的時候，他們迎來希望，生活風調雨順，百世順遂。
那是因為，他們的炎熱苦寒都降臨到姐姐身上，即便如此，世界之大，卻無人能容下她，容不下他們第一人類。
只不過殺了幾個人而已，為什么偏偏拋棄他們，既然注定要被拋棄，又為何創造他們。
遲安身上的怨氣再次加強，他在深淵看見了，看見姐姐這么多年是怎么苦熬過來的。
誰都無法勸她良善，她不欠誰半分。
“去死吧！”
靈鞭轉換形態，變成一把刀，直接沖向只能使用冰柱的清靈，不帶絲毫猶豫的劈下。
靜息見此，伸手將清靈拉回，刀刃落下，刮起一陣大風，迷霧散開后，清靈方才站的地方劈開了三道巨口。
若真被他砍到，今日恐怕是真的完了。
被閻王拉回，清靈抱著自己蹲在地上不停顫抖，崔鈺趕緊將手中的衣衫披在她身上。
“累了吧，別再打了，剩下的我們來。”
大王的想法是好，可清靈終究只是一介實習鬼差。
既無武器，又無法力，能做到這個地步已實屬不易。
在他起身之際，清靈死死揪著他的衣角，“你們，要殺了大人，對不對？”
遲安的憤怒中隱隱帶著大人的聲音，是大人在嘶喊，是大人在訴說著往事，訴說世間對她的不公。
如今他們大規模的派兵，是真的想將大人徹底消滅。
崔鈺蠕動了下唇角沒有開口，漫歸一人之命，和地府數萬民眾比起來，自私點說，真的不算什么。
如果有辦法，他們也不愿做出這種事，可現在誰能阻止她？
當初她可是毫不猶豫就刺傷了大王，她對大王已經沒了那份淡淡的愛意，剩下的只有恨。
“沒辦法超度嗎？”
崔鈺搖頭，扁鵲已言明，除了消滅沒有其他路可走。
她無力垂下抓住衣擺的手，扭頭看向握著劍走遠的大王，聲音陡然低沉許多，帶著幾分不確信。
“那是大人。”
靜息握緊手中的劍，眼底沒有一絲茫然，“現在，是敵人。”
眼底的落寞和漸起的殺意，讓清靈頓時癱坐在地，那是她的仙女姐姐，在她心中，如同母親一般存在的人。
眼里滲出冰珠，滴落地面，瞬間結起厚厚的一層冰。
在她心中，仙女姐姐永遠都是坐在廊下，笑著看向柳樹最溫柔的那個人。
她不是敵人，不是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