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王聽到他的話,遠遠的看了一眼,并未回答。
只這一眼,倒叫饕餮遍體生寒。
他不過尋常拉客,大王的眼神為什么這么恐怖。
靜息收回視線,頭也不回的離開,惹得饕餮從長椅上起身朝外張望。
想起大人,便想起百年前的那件事。
當初被擄進深淵,昏迷之中也感受到了第一人類對世間的憎惡。
明明已經過了百年,在他心里卻好似昨天剛剛發生的事。
那種憎惡是刻進骨頭,印在心中的,所以在得知漫歸大人復活時,他心中第一反應并不是慶幸,而是染上了濃濃的擔憂。
擔憂,她會不會再次卷土重來。
哪怕她已晉升為福神,這種擔憂卻不減反增。
如今大王又得了心里創傷,將她變相的鎖了起來,這種擔憂的日子,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。
“饕餮,我們家還剩一點燒餅。”
“要吃!”聽到有吃的,饕餮立刻將所有的事拋諸腦后。
免費券雖然被收回,不過這附近的幾戶商家對他還是極好的,常常借著東西賣不完的名義,給他送些吃食。
就連狻猊,偶爾也會送些精致的小點心,不過,精致歸精致,對饕餮來說,完全是暴殄天物。
靜息買了些漫歸可能會用到的小玩意,天還未黑,立刻趕回王府。
最近幾日,他撤走了結界。
漫歸也能離開房間,只是她走不遠,常常坐在種滿荼蘼的院子,就像九千年前那樣。
“你喜歡紅裙,我買了兩件,你穿給我看看好不好?”
他將精心挑選的裙子拿出來,捧到她面前,漫歸扭頭看了一眼,點點頭。
褪下身上的衣袍換上,站在換衣鏡前突然被身后的人抱住,“漫歸真好看,只能藏起來。”
他的病沒有絲毫起色,相反,更加嚴重了。
“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囚禁我?”
她撇開視線,一年兩年,十年百年,他選擇將她一直禁錮在這?
“這不是囚禁,只是將你藏起來,不讓他們發現,他們都想來跟我搶你,你不能離開我,永遠都不能。”
穿衣鏡前,靜息直接撕了她身上的紅裙,“這件不好看,我以后再買。”
“大王……”
“叫我的名字。”
“靜息,”她抱著人承認著他對自己的懲罰,雙眉微蹙,很難受,“停下,好不好?”
聞言靜息確實稍稍停了一下,隨后更加瘋狂,直至她昏睡過去,才逐漸停止動作。
誰都不能將你帶走。
紅裙她再也沒有穿過,日后也再未提及任何有關外面的事,就連跟他說話的時間也越來越少。
一日晚間,吃完飯后,靜息將餐具送去廚房,回來推開房門,卻見漫歸倒在地上,身下溢出了很多血。
看著地上的血,靜息雙目眩暈,竟是這樣的害怕。
他趕緊抱起臉色發白的人,騰空飛去醫院。
“孫思邈,孫思邈!醫生,醫生!”
他抱著人慌忙擇路,指尖微微發抖,他不想再失去她。
聽到大王的聲音,孫思邈趕忙從辦公室里出來,一眼看到他懷里血色盡失的人,趕緊讓人推到急救室。
不過片刻,自己也被護士們推出門外。
“怎么回事,你怎么出來了,快給我進去救她啊!”
孫思邈身上的白色大褂差點被他拽下去,“大王您別急,不是我不救,是我不能沾手。”
他又不是婦科大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