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息帶著漫歸在世界盡頭住了兩日，住在云舒準備的木屋中。
“云舒，這個……有毒。”靜息拿走他吃了一半的蘑菇，嘴角微微抽搐。
等他說完，云舒才注意到這點，下一秒暈了過去。
他的自理能力很差，又分不清方向，時常跑到人類世界，隔了好多年才回來。
按照他的話來說，在這里住了千萬年，也沒學會該如何自理。
“云舒，讓你撿柴火，你跑懸崖來干什么？”
中午，靜息準備做午飯，結果云舒又不讓砍伐周圍的樹，只好一腳將他踢出來撿枯柴。
等了半天，也沒見他回去，只好出來找。
云舒站在懸崖邊，聽到他的聲音轉身，那一瞬間，日光從他身后打來，宛若從云端走出來的仙人。
若是普通人瞧見，必定會這么想，換做靜息，現在只想抽他一頓。
“又迷路了。”
方才還飄飄欲仙的云舒，下一秒差點哭出來，使勁點了點頭。
“也不知道為什么，走著走著就到這兒了。”
靜息嘴角抽搐了很久，“不認路，你上次怎么將漫歸帶回木屋的？”
他低著頭，戳了戳兩根手指，昨天發現有人闖入世界盡頭，沿路做了標記，繞了一大圈才將人帶進去。
這種事他怎么說的出口，“大概，憑感覺。”
對此，靜息不想再跟他說話。
撿著柴火扭頭離開，瞧見他還呆在原地，停下腳步等了等，“不回去嗎？”
云舒愣了片刻，趕緊跟上去。
瞧他仔細撿著干柴，也跟著后面撿，“世人皆說閻王冷酷無情，看來，是世人錯了。”
靜息嘲諷似的笑了，“世人皆說神明深明大義，慈悲為懷，也錯了。”
云舒抬頭看著眼前的人，凝思片刻，“你好像也是神明的一種。”
鬼神，也是神。
靜息腳步微頓，扭頭看了他一眼，只一眼便叫他遍體生寒。
他雖是鬼神，卻很討厭被人稱神。
事實上，地府十殿大王除了他之外，也能稱得上是個神明。
可實際上，地府中幾乎無鬼將神明的噱頭安在身上。
比起神，他們更喜歡用鬼這個字，來稱呼自己。
神明自動將地府鬼神排除在外，同理，鬼神也看不上那些，自以為高高在上，睥睨眾生的神明。
世人皆道神明憐憫心善，妖鬼吃人勾魂，殊不知，善是偽善，勾魂只是職責所在。
當然，不排除惡鬼傷人之舉，但是大多數冤魂只是心中執念太深。
比起清冷高貴的神，鬼差才真正貼近人心。
云舒看著走遠的人停下，“抱歉，方才是我說錯了。”
靜息抱了一堆柴火，扭頭瞧他又停在原地，直接扔出懷里的枯柴砸過去，“念叨什么呢！趕緊走！要是餓壞了我家漫歸，有你好果子吃！”
被一根枯枝砸到的人，蹲下撿起來，揉了揉腦袋。
中午吃了一頓烤魚，靜息又專門采摘了果子，給漫歸做水果沙拉。
就算在外面，也要保證每一餐都營養均衡。
“云舒，誰讓你偷吃的，那是我做給漫歸的！”靜息恨不得拿著勺子追著他打。
“我就吃一點點，有什么關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