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宗柏卻不曾有半點波動,反而主動去為榮太妃誦經,但是還未去到榮太妃的靈堂前,就被人堵在外了。
那堵住了宗柏的不是別人,正是恭親王蕭長宴。
蕭長宴身穿孝衣站在殿門前,眼眶之中還有幾分淚濕之意,他就這么站在了殿前看著宗柏說道:“本王不能讓你進去,還請宗柏大師恕罪。”
“本王不信什么佛法,什么不祥災禍,卻也不能讓宗柏大師入內。”
“宗柏大師背負流言太多,家母靈堂前不容污穢,請大師自行離去。”
“……阿彌陀佛。”宗柏聽著蕭長宴的話語眼神黯淡了兩分,卻依舊保持著尋常風度,俯身低頭退后了一步并未爭執多言什么,轉身離去了。
蕭長宴的意思其實很明白,對于那些傳言說什么榮太妃是因為宗柏大師入宮,沖撞不祥的話語他是不信的,也對宗柏并無責怪之意。
但是宗柏身為佛門之人,與寺前殺人,更對永嘉公主……
如此僧人,如此佛家弟子,在蕭長宴看來是污穢的,所以才會將宗柏攔在了殿門之外。
榮太妃的喪禮沈紅纓并未過多插手,皆是由恭親王一手操持。
在沈紅纓得知宗柏大師被恭親王拒之門外的時候,已經是榮太妃下葬后的事情了,沈紅纓稍作思忖,宗柏是她允許留在宮中的,如今這事她怎么得去看看的。
重華宮內。
宗柏就在蒲團上坐著,身邊圍著一圈都是香燭,面前放著木魚和經文,看著宗柏這鄭重其事的樣子,竟是在這里為榮太妃誦經。
沈紅纓未曾入內打擾,而是等到誦經聲結束之后才入內。
“太后娘娘。”宗柏正收起袈裟,見沈紅纓入內這才回身行禮。
“宗柏大師這般為榮太妃著想。”沈紅纓看了一眼四周笑了笑說道:“看來恭親王的阻攔,并未讓宗柏大師不悅。”
“恭親王為母所想,是大孝之舉,貧僧豈有不悅之意。”宗柏俯身笑道。
“如此……”沈紅纓抬眸看著宗柏,忽然就有些奇怪了,盯著宗柏半響有些古怪的說道:“哀家真的很好奇,這世間就沒有什么事能激起宗柏大師的情緒嗎?”
“有,曾經有。”
沈紅纓聽了宗柏的話語,忽而看向了他,不知為何好像突然之間就明白了宗柏話語之中言說的是什么意思。
她低下頭來笑了,抬眼看向宗柏說道:“早知今日,何必當初。”
沈紅纓微微側身道:“聽國師大人言說,宗柏大師要在不久之后離開了?這一次……可是真的離開了?”
宗柏并未隱瞞,點了點頭笑著說道:“太后娘娘也要走了?”
一句話道出,沈紅纓驟然睜大了眼眸望向宗柏,在這一瞬間腦子里忽然閃過許多的畫面,她有些愕然不可置信的望著宗柏,宗柏也同樣看著沈紅纓,目光面容都是前所未有的平靜。
“你……”沈紅纓一時之間有些啞然,竟是半天找不回自己的舌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