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逸聞言沒有出聲反駁，只是反問：“也就是說，上官先生此舉全是公心，沒有私情？”
“有私情。”
“但也有公心。”
上官龍城直言不諱，但很快他又補充道：“劍圣閣下應該知道，有的時候，公私之間分界并不明顯。”
李逸知道，上官龍城是說他強行襲殺南風圣宗圣子南風瑾一事。
那一次，若沒有族群網羅的情報，他沒有那么容易找到南風圣宗的老巢。
一輪對話后。
房間內再度陷入沉默。
半晌后，還是李逸先行開口：“那上官先生知不知道，你給夏慕雪設下了殺局，同樣給殺局中其他人設下了殺局，仇將軍和我......都差點沒能回得來。”
他偏過頭。
眼眸很平靜。
但上官龍城卻能從這平靜的眼眸中看到暗處的風起云涌。
他沉思良久，最終正色道：“劍圣閣下，如果老夫說......老夫背地里還有安排，就算蒼龍軍沒有出動，就算蘇老宗師沒有到場，你和仇將軍也不會殞命......老夫這么說，你信嗎？”
李逸緩緩起身。
走到窗邊。
看著天邊白云流動，他幽然道：“上官先生，這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，也不是你有沒有后手的問題，而是......”
“這一戰，我折了一個師兄，南岳劍宗折了一個太師祖的問題。”
見上官龍城還想說些什么，李逸直接伸手止住：“我知道，也許先生的后手謀劃早已就位，準備留著在緊要關頭賣我和仇將軍一個大人情。”
“我也知道，在先生的眼中，我師兄蘇元白不過是一個身有暗傷，垂垂老矣，今日不死，也許明日便亡的無用之人。”
“他動了真氣，便已是必死之局，沒必要再浪費先生的后手去救。”
“以人族大局為重的上官先生，我說的對嗎？”
上官龍城沒有答話。
他自顧自的走到柜臺邊。
抓茶，洗茶，泡茶，飲茶，最終，他緩緩開口道：“蘇老先生在老夫眼中不是一個廢人，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戰士，他是我們人族的功臣，他是值得敬佩的武道先驅。”
“但他不是你。”
“你明白嗎？”
李逸不是傻子。
上官龍城說的話他當然明白。
但是......
他轉頭，遒勁有力的手指將護欄捏癟：“但他是我師兄！一場殺局，夏慕雪死了，將計就計的先生贏了，人族贏了，袖手旁觀的圣殿贏了，北妖王庭新任的妖主一脈也贏了。但......愚蠢的我輸了，南岳劍宗輸了！”
“他是我師兄！”
“你明白嗎？”
吧嗒。
上官龍城輕輕將茶杯放下：“老夫明白了。”
俄而，他補充道：“但人族是我的人族，也是你的，我知道，你是認同如今華國、如今人族這種理念的。”
說到這里。
房間內再次沉默。
良久后，李逸轉身。
“有些話，你留著在我師兄的墓前說吧，你得給他......賠罪！”
“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