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張景龍驀然站起。
李逸神情頓時復雜了起來。
在他的印象中,張景龍可是從不會做出這等忤逆自己的舉動。當然,李逸并非那種古板之人。而且......他并沒有忘記,張景龍才是南岳劍宗宗主!
沉吟片刻后。
他調侃道:“行啊景龍,將我軍了是嗎?”
張景龍連忙拜倒:“師侄不敢。”
想了想,李逸道:“那你們現在便返回城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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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師叔祖,那宗門......”裴元德頓時急了。
“宗門之事,我自會處理,你們好好待在城中便是了。”李逸深吸了一口氣,道,“此事,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“師叔,南岳劍宗......要出城!”張景龍倏地抬頭,對上了李逸的目光,這一次,他沒有躲閃,也沒有退讓,而是充斥著堅定。
“為什么?”李逸輕輕的問。
“因為......”張景龍緩緩起身,語氣低沉,“幼鷹不該永遠都龜縮于老鷹的羽翼之下!景龍曾聽一言:鷹鷲之屬,本為同族,其名為隼,日獵于蒼野之間。歲逢大旱,草木盡枯,獐兔皆死,群隼枵腹。或搏蒼穹,徒鴻蒙,求索于重巒之巔;或斂翅羽,撲塵埃,偏安于腐尸殍肉。則前者傲而化鷹,后者鄙而稱鷲也......”
“師叔,南岳劍宗已經到了抉擇的時候了,是斂羽翅,撲塵埃,尋一穴而居,閉塞昧昧一生,還是搏蒼穹,徒鴻蒙,破荊棘而行,待霓虹如畫......就在今日的抉擇上了。”
張景龍抿了抿嘴,眼角閃爍著晶瑩淚花:“師叔,三十多年前,師伯退位,景龍當上了南岳宗主,三十年來,我看似兢兢業業,如履薄冰,實則偏安于師伯羽翼之下,直至妖王叩山我才知曉......原來我率領的南岳劍宗,其實經不起什么風吹雨打。”
“那時,師叔你回來了,殺出了南岳劍宗的威風。”
“兩年前,師伯走了,我憤怒,我悔恨,我無力,又是師叔你站了出來,在北妖王庭殺了個七進七出,奠定了我南岳劍宗的無上威名......”
“那時的南岳劍宗風頭無兩,五大帝國四大王庭,莫有敢犯之者。可我已經意識到,南岳劍宗其實并不強,強的不過是師叔你一人爾!”
“可那時,大家正處于喜悅之中,無數的門人子弟,包括執事長老,全都發自心底的瞧不起其余勢力,景龍威望不夠,壓不服這些人......”
“直到半年前,師叔與尤世平血戰后,被荊棘門半路劫持......”
“呵呵,說來可笑,在師叔你被劫持之后,咱們這個號稱天下第一宗,號稱人族圣地的南岳劍宗竟然頓時麻了爪,沒有一個人能給出合理的建議與章程......”
“那時,我慌了,我不知道若是師叔出了什么意外,南岳劍宗該何去何從......我竟對著上官先生無能狂怒......想想也覺得可笑......”
“我在想,師叔要是沒回得來,南岳劍宗該怎樣?”
“師叔,南岳劍宗不能總活在您的羽翼之下啊!”
聽著張景龍的表述。
李逸的記憶不由的回到了幾年前。
那時候,他第一次見到南岳劍宗,那時候,三大妖王何等雄壯,擺開了陣勢要叩山。
如果沒有自己,南岳劍宗會如何應對這次危局呢......李逸心里已經有了答案,也許如果自己沒有重生,如果自己沒有和南岳劍宗結下淵源,那妖王叩山之時,那個對自己推心置腹,和自己對弈的老頭蘇元白,就已經走了。
但也許那一次,這個蘇元白一直不放心的張景龍,也會成長起來,挑起大梁。
那一次,李逸救下了蘇元白。
但那一次,李逸卻覆滅了一個本該涅槃重生的南岳劍宗,摧毀了一個本該挑起大梁的南岳宗主!
因果循環。
誰說得清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