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日本人?”
寧辰聽那一群人說著刺耳的日語,臉色徹底黑了下來,這都有人截胡,還是一幫小日本。
寧辰看著一行十幾個人飛奔而來,覺得甚是荒唐,清帝遜位也不過才十七年啊,守陵軍雖說是廢物,可這么明目張膽的沖進來也太過分了啊?
好歹也把火把給滅了吧?
寧辰覺得其中有貓膩,果不其然,人群中還有一個中國人,隔著大概能有十幾米,那人開始說話。
“各位,之前咱們可都說好了的,您幾個進來只管看,不準動,現在你們該看的都看了,也該滿意了吧?”
這人一口京腔,說話又頤指氣使,應該不是一般人,加上對東陵如此了解寧辰懷疑他是守陵軍的人。
“毓君,我日本支那風土考察團,贊助你們多少經費,難道你打算走馬觀花的帶著看看就把我們打發了?”
寧辰眉毛一挑,這信息量很大啊,這些日本人是支那風土考察團的,還贊助過東陵守陵軍不少錢。
最重要的是這個說中文的日本人,他剛才說道毓君,這個毓可不是普通的姓,實際上毓還不是姓,是輩字。
在京城,這個毓字可是大有講究,當年康熙定下規矩,愛新覺羅家的近支宗室按字排輩。
康熙最后定了胤、弘、永三個字,到乾隆又添了綿、奕、載三個字,道光再添溥、毓、恒三字。
滿人習慣有姓不用,再加上民國,他們怕漢人報復,所以宗室子弟都不提愛新覺羅,而以本輩的字名自稱。
換句話說,眼前這個疑似守陵人,乃是毓字輩,比溥儀小一輩,如果沒有袁大頭,又是一個貝勒。
清帝遜位以后,清東陵的守陵人,基本上都是各個宗室抽調出來的,所以大多都是皇族。
由此,寧辰更加確定這人的身份,想通了這一點,寧辰的心情是一點也好不起來了。
他知道偌大的清東陵早晚會被盜,可守陵人竟然和日本人勾結在一起,著實讓人無奈。
“嘿嘿,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毓彭,是什么樣的人,能讓你們跟我到這里都是開恩了,放在以前的大清,你就是有十個頭也不夠砍得。”
日本人定是和毓彭做了某種交易,或許不是寧辰想象的那樣,守陵人和日本人聯合盜墓。
畢竟在邏輯上都說不通。
這些守陵人在清東陵待了多少年,有的人基本上一輩子沒離開過東陵,他們要是想盜墓,還用聯合日本人?
自己單干不就完了。
果不其然,日本人聽毓彭這么說,登時惱怒了起來,這是過河拆橋,拿了錢不辦事啊。
支那風土考察團團長名為堺大輔,他用很熟練的中文跟毓彭說道:“毓君請你不要沖動,我猜你也不想讓自己偷盜帝陵的秘密泄露出去吧?”
“放屁,老子才沒有偷盜帝陵!”
毓彭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一樣叫道,然而實際上他早就染上了煙癮,現在再不干兩票,連“金丹”都買不起了。
鴉片在我們中國泛濫了很長時間,一般的窮人都是抽大煙膏,但有錢人為了體現身份,才不樂意跟窮人抽一樣的貨色。
所以“金丹”應運而生,一顆金丹,夠普通大煙鬼抽上十天半月,毓彭常常以貝勒爺自居,自然要吃“金丹”。
可靠著微弱津貼,加上宗室支持,也不夠他日常開銷,所以上次支那風土考察團提出來參觀,他才會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