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惟真飛快從地上爬起,轉身就往房門跑。這一回,向月恒卻是料準了她的反應,朝她的前進方向直撲過去!陸惟真只看到一團黑影,朝自己撲來,而她離房門還有五六步的距離。她下意識就單手抱頭,另一只手朝他推擋出去……
就在這瞬間。
黑色短靴。
她的視野里,多了一雙黑色短靴,踩在她房間門口的地板上,迷彩褲扎在短靴里,似曾相識。
電光火石間,陸惟真抬頭。
她看到那張線條凌厲的臉,也看到那雙仿佛能吞噬光的眼睛。她有一剎那怔忪,感覺像在做夢——出現在同一個餐廳的兩個相似的男人,一前一后居然在半夜來到她家。一個自稱光怪陸離的“異種”,一個無聲無息仿佛鬼魅。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,猛然沖進陸惟真腦海里——
莫非,他也是妖怪,是同謀,是幫兇?
陳弦松站在這里,第一眼看到的,也是陸惟真。
她抱頭靠墻,全身抖得像朵小雛菊,她還穿著睡衣,頭發蓬亂,狼狽至極。可當她看到他,那雙眼清澈無比。
她的肩膀全露著,皮膚在燈下白得發亮。陳弦松立刻移開目光,一個閃身,比妖怪還快,擋在了陸惟真面前。陸惟真一呆,抬頭只見寬肩窄腰,高大如山,擋在了她和妖怪之間。
“別怕,別動,別看。”他說。
陸惟真忽然明白了什么,下意識伸手,抓住他背部的布料,只感覺到其下的肌肉猛地一緊,但他紋絲不動,任她抓著。
但是,陸惟真怎么可能不看?她嚇得眼睛都不敢閉上。
然后她就看到,他從腰間,拔出了一把劍。
是真的劍,黑烏烏的,隱約可見銹跡斑斑,又舊又破。只是在他拔出的那一瞬間,仿佛有淺淺水波在劍身上浮動。
陸惟真倏地睜大眼。
正惡撲過來的向月恒也是一驚,講真他其實有點眼花,因為這男人出現的速度太快,一眨眼就站陸惟真跟前了。可他也是識貨的,一瞄見那劍,就知道自己很可能遇到最可怕的那種存在了。他的手原本都要抓到陳弦松肩膀了,觸電般縮回去,空中一個翻身,急速后退。
卻見那男子眉眼冷意凝結,一劍劃出。
一劍。
一道光。
一道憑空出現的雪白的光,如同皎潔半月,從那劍身迸出,無聲無息,膨脹開去,光芒覆蓋整個房間。
燦爛光影背后,是屁滾尿流的向月恒,他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,往后狂翻,但是一只胳膊還是被劍光所傷,瞬間鮮血直流。過程太驚險、身體太扭曲、去勢又太快,只聽“嘭”一聲,窗玻璃被撞破,他直直跌了下去。
17樓。
整個戰斗過程不足2秒鐘。
陸惟真呆呆靠在墻上,看著眼前人把劍往腰間一收。他的腰上沒有劍鞘,只有一個黑色腰包,那么長把劍,足有兩尺長,不知怎的收了進去,了無蹤跡。和哆啦A夢的口袋有一拼。
他轉過身來。
陸惟真放下抓著他后背的手。床和墻之間的過道狹窄,兩人幾乎緊挨著。他高大的身影在燈下幾乎罩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