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陸惟真臉又略發燙。
昨天才剛確定關系的兩人,又不約而同安靜下來。聽那雨聲,啪啪啪打在窗外的樹上,一室柔光,仿佛要將外頭的世界都淹沒。
“我父母都已過世,自己的事,都能做主。”陳弦松突然開口,語氣卻溫和無比,“你呢?伯父伯母是做什么的?在湘城嗎?”
陸惟真心里咣當一下,心想,這么快就問我父母,他坐的是火箭啊!于是她的臉愈發紅了,答:“他們也在湘城,不過在鄉下,自己蓋了個房子,樂得自在,平時不太管我。”卻沒答父母職業的問題。
陳弦松眼中有了笑意:“哦。”
陸惟真低頭拼命喝茶。
于是陳弦松再次盯著她烏黑如云的發頂,她是個太真誠的姑娘,每一分勇敢,每一分局促,每一分羞澀,全都毫無遮攔,一眼就能叫他看到底,仿佛一汪清澈甘甜的泉,傻乎乎映著漫天星光,珍貴而不自知。
靜了幾秒后,陳弦松問:“他們,對你的男朋友有什么要求?”
陸惟真感覺到心都抖了兩抖,答:“其實沒什么要求,努力、踏實,是個正直的好人,就可以了。”
這真的是陸惟真爸爸偷偷對她說的心里話,至于母親,壓根沒和她聊過這種話題。
“好。”他只應了一個字。
陸惟真都不想看他的臉了。
“你呢?”他說。
“啊?”
陳弦松慢慢地說:“你對男朋友,對我,還有什么要求?我都會努力做到。”
陸惟真想也沒想就搖頭:“沒有!我沒有別的要求,你……你現在就很好,非常好!”
對面的人沒說話。
過了一會兒,陸惟真慢吞吞抬頭,就見他靠在椅子里,也正看著自己。那目光很寧靜,并無什么跳脫得意的情緒。但是那雙眼睛,再也不會像初遇時那么寒冷。陸惟真只覺得他的眼睛里仿佛藏著無窮無盡的光,能將她吞沒其中。
陸惟真于是左顧右盼,就是不看他。他卻笑了笑,不動如山,似在守株待兔。
陸惟真的目光落在掛在臥室內墻上的那個腰包上,順口就問:“我能看看你的寶貝嗎?”
他沒答。
“不肯就算了!”陸惟真語氣里帶了點他所熟悉的負氣,隱隱控訴。
陳弦松卻站了起來,說:“過來。”
陸惟真驚訝地站起:“真舍得給我看啊?”
他走在前頭,也不答話,到了那面墻前,將那黑色腰包取下,不過巴掌大,也不是很鼓,看起來就像沒裝什么東西。
“不止是看……”陳弦松背對著她,“以后,它們都由你來擦。”
“啊?”
陸惟真還發著愣,陳弦松已從墻角取了條涼席,展開鋪在地上,坐了上去,然后拍了拍身邊空地:“坐。”
陸惟真乖乖坐下,看著他手里的腰包。
“以后都我擦是什么意思?”她問。
他眼里閃過一絲笑:“你不是一直想看嗎?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,以后我出戰前夕……都由你替我擦洗準備。”
陸惟真低下頭:“不要,我做不好。”
手卻輕輕被他握住,他說:“你很好。我從沒讓別人做過,靜邊都沒有。”
陸惟真半晌沒出聲,而后答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