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惟真提了一箱啤酒,又順了包花生米,幾個起落,回到倉庫屋頂。
一個小時后。
陸惟真打了個重重的酒嗝,她可以操縱水元素,所以對酒水的吸收能力是驚人的,完全不會嘔吐,但這也導致她一旦醉了,就醉得非常徹底。她躺在房頂上,瞇著眼看了會兒月亮,心里忽然想,陳弦松這會兒,是不是正在出湘城?
她忽然就覺得周遭特別安靜,夜空、遠山、田地、月光、野草……一切都安靜極了,靜得讓人心發慌,慌得受不了。然后她的鼻子突然開始發酸,一股勁兒就往腦門上冒。很奇怪的,和陳弦松面對面攤牌時,這種感覺都沒有這么強烈過。
她徹底慌了,她覺得自己得找點事做,立刻、馬上。
想來想去,她突然眼睛一亮,把手里的空啤酒瓶一丟,一抬手,縱起一陣急旋風,如一道光沒入夜色中,飛射出去。
——
已是半夜時分,可在這個城市的某些角落里,紙醉金迷才剛剛開始。
某夜總會。
朱鶴林推開包廂的門,尋了個安靜角落,清了清喉嚨,掏出手機。
“喂,老婆,剛看到你打的電話。加班呢……最近業績壓力太大了。孩子睡了沒?嗯,我會盡快回來,辛苦你了,親一個……喝了點酒,都是幾個男人,你瞎想什么呢,沒有女人,要不待會兒我們視頻,讓對方老總跟你說?我隨時可以被查崗!嗯……行,那你早點睡,愛你。”
朱鶴林神色泰然把手機塞回口袋里,抬起頭,走廊上正好有個陪酒小姐經過,挺漂亮的,沖他笑。朱鶴林對自己的相貌是很自信的,也意味深長地沖人一笑,惹得人家咯咯咯笑個不停,朱鶴林這才心中暗暗得意地走回包廂。
屋里幾個男人,就有幾個女人。坐得都很近,很親熱,桌子下的小動作,彼此心知肚明,如飲水呼吸般自然而然。朱鶴林的那個,長得也不錯,年紀不大,很清純,膚白豐腴,很稱手。若他想要,待會兒談好價,就能帶樓上酒店開房。可朱鶴林坐下后,聞著身旁女孩的氣息,腦子里卻突然冒出另一個身影。
想到那個女孩,朱鶴林就覺得惱怒,有種被騙了的感覺。他卻沒想過,人家陸惟真每次都是拒絕他,只是拒絕得比較委婉和溫順,不敢得罪他。他卻覺得她突然辭職離開是背叛。
而且一想到陸惟真,他的心里還癢癢。只覺得她呆呆笨笨的樣子,她一身干凈清新的味道,和這些脂粉女人都不一樣。明明小尼姑一個,他卻偏偏認定,她會比任何女人都有味道。
朱鶴林端起啤酒,悶悶干掉一整杯。旁邊的女孩察言觀色,依偎在他懷里,嗔怪道:“老板,人家就在你旁邊,你還在想別的女人!”朱鶴林哈哈大笑:“挺聰明的啊!來,干一個。”
“交杯、交杯!”旁邊有人起哄,女孩半推半就,巧笑倩兮,朱鶴林淡道:“行啊。”拉著女孩的手,就要和人交杯。
燈光突然全滅。包廂里頓時一片漆黑。幾個姑娘發出尖叫,隨即就是笑聲。
“停電了?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去叫個服務員過來。”
這話音剛落,眾人身后的包廂門響了一聲,分明被拉開又關上,帶來一陣涼風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有姑娘又叫了。卻有男人笑出了聲:“瞎叫喚什么?”
“風吹的吧?”
“是不是有人出去叫服務員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