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知偃又將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,眼睛微微瞇起來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你怎么削瘦成這個樣子?”臉色一變:“誰欺負你了?除了你媽,我都能揍。”
陸惟真推著車往前走:“沒有,我忙著掙錢呢。”
許知偃追上來:“真的?我怎么有點不信呢?你剛才看起來……”他頓了頓。
陸惟真卻岔開話題:“你住哪兒?要不要我開車送你?”
你剛才看起來,像個沒了魂的人——許知偃把這句話咽回肚子里,奇怪地看她一眼:“我到了湘城,你問我住哪兒?還開車?”他嫌棄地看著她的小電動,還伸腿踢了一腳:“就這豪車啊?”
“你有病啊,踢什么踢?”陸惟真罵道,“這是我吃飯的家伙,踢壞了我抽你。”
許知偃“哼”了一聲,到底不伸腿了。
“陸半星,你是不是忘了,四年前、五年前、六年前……你去北京,是誰陪你玩陪你吃,全程買單的?”他說。
陸惟真不吭聲了。
許知偃干脆直接跨坐到小電動上,說:“帶我,我要去你家住。”
陸惟真不動:“我剛換工作,沒錢,跟高森許嘉來合租,沒有空房。”
許知偃奇怪地看她一眼:“我來了,你當然要把你的房間讓給我住。”
“那我怎么辦?”
許知偃:“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。”
“滾。”陸惟真說,“你又不是沒錢,去住個五星級酒店好了,大不了我打報告給你報銷。我們租的房子又舊又破又小,你肯定住不慣。”
許知偃卻笑笑,說:“這三年,我在外頭,什么苦沒吃過,什么臟亂差的地方沒住過。你家就算是狗窩,我也能賓至如歸!”
陸惟真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,但也不能把這家伙扔街上,也扔不掉。他循著味兒都能找到她家去。只好先帶回家了。
陸惟真也跨上電動車,許知偃吹了聲口哨。陸惟真到底也笑了,一腳油門,往夜色里駛去。
結果剛開出巷子,許知偃就軟綿綿地把頭靠在她肩膀上,嘴里還哼著小曲。陸惟真就跟被只狗硬趴背上似的,咬牙:“別靠。”
許知偃卻跟只小狗似地,輕聲說:“半星啊半星,我可終于回來了。”
陸惟真緊繃的肩膀慢慢放松下來,說:“回來就好。”
于是他又用耳朵往她臉上蹭了蹭。
陸惟真閉了閉眼:“把、你、的、臟、臉、給、我、挪、開!”
——
只不過,當許知偃站在他們的出租屋內時,臉還是大大地臭了下來。
“你,就住在這兒?”
陸惟真:“都說了條件不好。”
許知偃:“對不起,我之前侮辱了狗窩。”
陸惟真:“出門,左拐,200米,有酒店,五星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