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惟真卻被他這無聲的一眼看得更加訕訕。
那幾只獸卻被震懾住了,同時慢慢往后退了一步。果然都是些小蝦米。
陳弦松忽然說:“我**凡胎,對它們而言,不過是一塊普通的肉。這些低等灰色鬼,沒什么神智,也不會忌諱你的家世地位。所以,現在你這個能力還被葫蘆壓制著的大青龍,一身能量血,對它們而言,就像一塊不設防的香噴噴的肥肉,它們會飛蛾撲火一樣撲向你。”
陸惟真:“……”
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,那八頭形態各異卻同樣骨肉嶙峋的灰獸,齊齊發出嘶啞吼叫,根本不管陳弦松,朝陸惟真飛撲而來。陸惟真臉色一冷,雖然她現在也就相當于一只小歸犬,但大青龍的氣勢是在的,左手起風,右手喚土,頃刻就造了個小型沙塵暴,劈頭蓋臉朝灰獸們打去。只是一邊打一邊有點無語,簡直跟小孩子玩泥巴似的。
灰獸們一起:“咳咳咳……”迷眼了,嗆到了。
為免夜長夢多,陸惟真伴隨著小沙塵暴沖過去,招招下死手,沒一會兒,灰獸們倒下大半,還有一兩只見勢不妙想要逃走。陸惟真追著一只就干,正要踹斷它,聽到身后一聲怒吼——有一只之前被打倒在地的,大概還沒死透,又垂死反撲了。陸惟真剛要轉身,兩面同時迎敵,就見一片雪白刀光在眼前閃過。
陳弦松收刀。那只獸被劈成兩半,倒在地上。
陸惟真解決掉最后一只,望向他說:“謝謝。”
他轉身走向洞內。
陸惟真看了看一地尸身,都是不入流的,也難怪陳弦松連光劍都沒拔。只不過,也把她累得夠嗆。
其實這些……陳弦松的光劍輕輕揮一下,就能解決。但是他沒有。他便只是執刀,站在一旁,看著她左右招架。偶爾才補一下刀,就像剛才。
她也沒什么好不平的。人家不欠她,是她欠他的,而且現在,越欠越多了。
到了洞內,陳弦松從腰包里摸出一個手電,四處照了照。陸惟真已經見怪不怪了,他要是掏出一張床,她都不會驚訝。
這是個很不錯的山洞,大概二十平米寬闊,巖壁干燥,地面也算平整,簡直就是天然的投宿地點。陳弦松又從腰包里取出一種粉末,撒在洞口和洞穴周圍。
陸惟真猜想應該是驅蟲蛇的。她問:“我能干點什么?”
“不用。”
又是干巴巴的兩個字,似乎帶著她上路,已是他的極限,最好她只有吃喝和趕路的功能,永遠不要交流。
陸惟真便閉了嘴,兀自開始檢查和清理地面,把一些鋒利的、硌人的石子,都丟出去。偶爾抬頭,望向洞外遠處,樹林間影影綽綽,不知道是否還有灰獸靠近。但也許是外面的八具尸體起了威懾作用,一直也沒有進犯者再靠近。
陳弦松把洞內都規整完畢,就走出去,將附近的一些大石頭搬過來,堵在洞口。陸惟真見狀,也去搬。兩人沉默地干完活兒,陳弦松的刀還放在手邊,在靠近洞口的一個位置躺下,背對著她,不動了。
陸惟真便在靠里一點的位置躺下,只是兩人距離扯得再遠,這洞穴也只有那么大,相距不過幾米。陸惟真仰臥著,雙手放在胸口,閉了一會兒眼,又睜開,慢慢轉頭,望向洞口那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