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弦松拿著望遠鏡沒動,喉結上下滾了滾。
陸惟真轉過頭,把那碗熱炒米遞過來,陳弦松接過,她說:“你試試。”
陳弦松喝了一口。
她問:“好喝嗎?”
他點頭。
她又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只雞腿,喂給他,陳弦松看她一眼,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。
她問:“好吃嗎?”
他又點頭。
“是不是比壓縮餅干好吃多了?”
他笑了笑,再次點頭。
她也滿意地笑了,大手一揮:“以后你跟著我,不管去哪里,都不用吃壓縮餅干了。”
陸惟真遞給他一只手套,轉身端起自己的炒米。陳弦松站在她身后,一手炒米,一手雞腿,低聲答了句:“好。”
陸惟真手一頓,心想這家伙真是,有時候可憐得讓人心疼,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。
陸惟真吃了半張餅、一碗湯和一個雞腿后,就徹底飽了。陳弦松將剩下的所有食物一掃而光。這時天也黑了,高架橋下有一片停車場,停滿了廢棄的車。這里離安全區近,相對比較安全。陳弦松就把車也藏進去。
陳弦松打開地圖,選定了一條路線。陸惟真就坐在邊上,嗑父親準備的焦糖炒瓜子,看著他時而舉起望遠鏡眺望,時而在地圖上標記。而她手剝了一小把,就讓他張嘴,整把喂給他。結果他吃了一次,就皺眉,說不要了。
“不喜歡吃嗎?”
“不吃零食。”
居然不喜歡吃零食,陸惟真心想,他可真是筆直筆直的啊!
陳弦松選了安全墻上,光線相對陰暗的一塊區域,作為入口。兩人分頭行動,他連續瞬移5次,就像黑夜里的一抹殘影,無聲無息,轉眼間,人已站在安全區內的一個街角。陸惟真和他同步,原地拔起一千米,于他頭頂御風而行,進入安全區后,再如同一根線從天空墜落,落在他身旁,兩人并肩沒入黑暗里。
起初,雖有路燈,路上空無一人,兩旁樓棟上燈火也很稀疏。如果遇到崗哨和士兵,兩人就遠遠避開。再往里走,燈光越來越多,路上開始有行人,甚至有店鋪開門。一開始,他們看到行人,還避開。后來,干脆大大方方走在街頭。
直至他們走到安全區腹地,這里燈火通明,店鋪全都開著門,人來人往,非常熱鬧。有人在飯店吃飯,有人在叫賣水果,有人在買衣服,有孩子在街頭哭鬧,有人在打麻將……
陸惟真站在街頭,久違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,令她恍惚有種這城市里一切都沒有改變的錯覺。陳弦松也靜靜注視著。
陸惟真說:“真是太好了。”
陳弦松點頭。
希望就在這里。脆弱的人類,永遠強韌的生命力。巖縫中重新長出大樹,頂風遮雨,生生不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