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手把他推回床上,陳弦松驚訝地笑了:“干什么?”
陸惟真和他一起平躺下來,重新把被子蓋到兩個人身上,只有兩個腦袋,露在外頭。
陳弦松渾身一陣緊繃,然后抓住了她的肩膀。
陸惟真有點害羞,可又覺得十分心甘情愿,就靠在他心口,目光繾綣地望著他。
他的頭慢慢靠著她的頭,親密無間,呼吸纏繞。
她小聲說:“我有種在褻瀆你的感覺。”
陳弦松說:“是我在褻瀆你。”
兩人臉貼著臉,都笑了。
——
林靜邊在門口深呼吸了五遍,臉色已調整得冷酷又堅定。
上前敲門。
“進來。”
他的嘴巴飛快一揚,又撇下去。穩住,即將執行重要任務,不能讓她覺得自己春心蕩漾。
他邁著有力的步子走進去,就見陶清扉正攪拌著一罐子藥,旁邊昨天帶來的小煤爐剛熄火。
陶清扉裝好一碗藥,轉頭看他跟棵老樹似的,筆直坐著,雙眼望著前方,就是不看她,好似正經得很。
卻看得她心癢。
她把一碗剛剛溫好的藥遞給他。
林靜邊一言不發,仰頭喝掉。
陶清扉接過空碗,又把一個便攜藥包拿過來,首先拿出五個封好的牛奶玻璃瓶,只不過里頭裝的是黑乎乎的藥汁。
她拿在手中摩挲了兩下,說:“這個藥,我只做出5瓶,在灰鬼身上試驗過,10個里有8個有效果。”
林靜邊的心“怦”地一跳:“什么效果?”
她抬頭看著他,目光無比的靜:“如果萬一,你們當中有人被感染,第一時間,讓他喝下去。不能治愈,我沒那個本事。現在全國最優秀的科學家和醫生都還沒做出來,我當然也做不出來。但是……我在里面添加了你們上次給我捉的那只高階變異人的血,這個藥,能使剛剛被感染的人,維持現狀,感染不再擴散加深。能鎮定他的精神,使他不發瘋咬人傷人。運氣好,或許還能保留一兩分意識和記憶。”
林靜邊說:“好,我記下了,但愿用不上。一定不會用上的。”
陶清扉微微一笑:“我也是這么想的,但是身為醫生,我必須把最壞的情況考慮到。”
她每次這么笑時,氣質冷淡又矜貴,然而一雙秀氣的眼睛下方,卻有因為熬夜煮藥帶來的黑眼圈。林靜邊看著她,沒出聲。
陶清扉繼續給他一樣樣看包里的藥:“這是外傷的藥,你用過,地底空氣不知道有沒有污染,一旦有外傷,馬上用藥;這是內傷的藥,這是強效止痛藥;還有這一管,有毒,有腐蝕性,萬一遇到比較糟糕的情況,你沒別的辦法了,把這管毒藥撒出去,沾一點灰鬼就會痛不欲生,我做過實驗,大概十來分鐘,灰鬼才能恢復……”
向來話少而兇惡的她,破天荒頭一次,滔滔不絕語氣柔和地說個不停,林靜邊忽然抬頭一笑,站起來,一伸手,就把她摟到懷里。
陶清扉的聲音戛然而止,就像是個木偶。
林靜邊抱了人,見她毫無反應,心里那股屬于男人的霸氣,就像虛張聲勢的紙老虎,啪一下,就要現出原形。
他猶豫了,手剛剛一松,陶清扉已冷冷開口:“你敢放手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