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弦松猛地睜開眼,看到一片白色精致的天花板。他習慣性伸手就往身旁一摸。
摸了個空。
偌大的雙人床上,只有他一個人躺著。
這動靜卻嚇壞了房間里守著的兩個人,他們都站起來。
陳弦松坐起來,大口大口喘著氣。明明前一秒,他遍體鱗傷,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。模模糊糊間,只感覺到陸惟真抱著他在哭,而他的胸口,就像被沾了她那咸咸眼淚的刀子,剜出一個大洞。
現在,那劇烈的疼痛感,仿佛還殘留著。可是他為什么沒有死?為什么看起來毫發無傷,還來到了這里?
陳弦松慢慢轉頭,朝旁邊那兩個神色關切的人望去,神色一震。
姜衡煙早已按捺不住,心想趁著大師兄看著還沒太清醒,先占便宜再說,眼圈一紅,就朝他懷里撲去:“師兄!你還好嗎?你睡了好久!擔心死我了!”原本低沉的女聲,卻刻意裝得又嬌又嗲,聽得一旁的林靜邊,直翻白眼。
陳弦松只因為失神,又驀然見到他倆,一時不防,被姜衡煙攔腰抱了個正著。
下一秒,他皺眉,毫不猶豫伸手就是一推。
姜衡煙還努力保持著睫毛掛淚仰起臉蛋楚楚可憐的姿勢,忽然間,就感覺到自己飛了起來……她呆呆看著陳弦松的英俊的臉遠去,“嘭”一聲撞在旁邊的柜子上,就像個破布娃娃似的,撞倒在地,半天爬不起來。
目睹了這殘忍一幕的林靜邊,目瞪口呆!雖說以前陳弦松也不搭理姜衡煙,但頂多也就是訓斥兩句,什么時候這么暴力過!而且他的力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了……
林靜邊訥訥道:“師兄,你身手見長啊。”
陳弦松盯著他:“你叫我什么?”
林靜邊:“大……大師兄?”
陳弦松忽然一愣。
眼前的林靜邊,還有正委委屈屈從地上爬起來的姜衡煙,雖然和他記憶里,長得一模一樣,但仔細一看,分明不同。
他的徒弟林靜邊,在外獨自戰斗三年,膚色黑了很多,也更強壯,有一種滄桑成熟的氣質。眼前這個,卻是三年前未經歷過人生磨難的林靜邊的模樣,白白瘦瘦,斯斯文文。
姜衡煙也不同,這個姜衡煙,白一些,瘦一點。而且他記憶中的姜衡煙,那時已被琉心之力,擦出滿臉滿身的血痕,現在這個,臉上干干凈凈,手上連點皮都沒擦破。況且,那個姜衡煙,不是已經放過他了嗎?別的不說,她向來一言九鼎鐵漢性情,又怎么可能食言對他再次投懷送抱?
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
這兩個人,到底是誰?
陳弦松又低頭,看向自己的雙手,又擼起袖子,看手臂,眉頭越皺越深,最后干脆扯起衣領,看里頭的胸膛腰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