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弦松的眉頭微微一抽,眾人也都望向林靜邊。他一臉肅然,隱懷悲壯之意,目光落在陳弦松的腰包上,眾人也跟隨他望過去,聽他說道:“是它們。”
“它們?”
林靜邊紅著眼眶點頭:“是這些已經跟了我師父多年的法器們做的。各位師叔伯應該都清楚,我們捉妖師,修煉時間越長,與法器的感應就越強。而我師父,與這些法器的默契程度,已近乎天人合一的地步。”
眾人紛紛點頭。連事主本人陳弦松都有點懵了,沉默地等著林靜邊的神展開。
林靜邊聲音沉痛:“它們認主,也護主。師父的腰包里,有變形鏡,可以瞬間完美復刻一個身體;有葫蘆,可以營造安全空間;有光劍,可以替主人抵御掉致命攻擊……你們還不明白嗎?一定是在師父打算和林晝同歸于盡的一剎那,法器們感知到師父的心意,不想讓師父去死!當時縛妖索不就率先殉難了嗎?在那個關頭,它們各司其職、一起護主!光劍拖住了林晝的攻擊能量場;變形鏡想辦法復刻出一具身體,替師父承受住致命一擊;葫蘆將師父吸進自己的空間里。這也解釋了,為什么我和師父的法器會丟失,因為它們有靈性,都跟著師父進蟲洞了。
你們想想上次師父師娘就用了蟲洞,從葫蘆里出來;這次師娘又用了蟲洞,能去哪里?當然是又回到葫蘆里,才能救回師父!這是蟲洞的效忠!而且你們看,師父的皮膚是不是白了不少?上次師父說了,到了葫蘆里的人,都會褪色!至于師娘,只是救回師父,短暫停留,而且她本來就很白,變化就不明顯。你們看,是不是全都對上了!?”
眾人只聽得心頭震撼難言,雖說林靜邊的一番推理,相當匪夷所思。可仔細一想,真的有點絲絲入扣的味兒。這也是目前為止,最合理的解釋。于是眾捉妖師心中都在想,萬物有靈,法器認主救主,竟能到這個程度?橫跨時空逆轉生死!他們心中變得滾燙又自愧,陳弦松的修為,竟已到如此地步。他們身為師兄/師弟/師侄/師叔,這一比竟是遠遠不如,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唯有姜衡煙,慢慢舉起手:“可是……它們為什么把我的光刀也收走了?那又不是陳師兄的。”
林靜邊也沒想到自己的推理里居然還有這個bug,想了想,就通了!他很肯定地說道:“應該是誤傷,當時你和我離得近,它們收我的光劍時,不小心把你的光刀也收走了,總不可能百分之百精確。”
姜衡煙:“……哦。”
林靜邊推理得熱血沸騰,眾捉妖師聽得全神貫注,陳弦松就坐在邊上,始終沉默。林靜邊抬起閃閃發亮的眼睛,望向陳弦松:“師父!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?”
陳弦松慢慢笑了,答:“很有道理。”
只不過,這一夜之后,“法器救主”的傳說,也漸漸流傳開去。在那之后,這世上幸存的捉妖師們,訓練都更加刻苦。更有不少捉妖師,開始天天抱著法器聊天撫摸噓寒問暖,企圖增進感情,這是后話。
在陳弦松和眾捉妖師們解釋時,陸惟真也站在不遠處,厲承琳的軍帳里。剛剛厲承琳已經見過活生生的準女婿,半陣沒說出話來。現在,陸惟真也需要給她一個解釋。
既然已經打算永遠藏起這個秘密,默默守衛,陸惟真也不打算把另一個世界的存在,告訴母親。母親為了守護這個世界,已經心力交瘁。其他事,就留給她和陳弦松操心吧。
于是,陸惟真就把和陳弦松商量好那套說辭,含糊籠統地說完,而后她悄悄打量母親的臉色。畢竟,她母親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。
厲承琳坐在一張指揮桌后,露出深思神色,而后抬頭看向陸惟真,目光銳利無比。
陸惟真心里咯噔一下,問:“怎么了?你那是什么表情?”
厲承琳卻露出個捉摸不定的笑:“你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嗎?”
陸惟真有點沒反應過來:“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