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日，路上車水馬龍，沸反盈天。
車流中，陸聞叼著根煙，沒有點，突然問道：
“姜顧問，你怎么就認為人不是陳嘯殺的？”
即使是現在查出了新人物，也仍然不能洗脫陳嘯的嫌疑。
姜白音色很淡，但卻并不無力：
“陸隊，案子只要有一個疑點，嫌疑人就不能確定，我只是讓案子的疑點暴露在了我們面前，換做你，你也會做一樣的事。”
陸聞挑眉，他會嗎？
大概吧……
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疑點把整個案子推翻重來，聽起來很荒謬，但的確是他做過的事。
思及此，陸聞開了點窗戶，語氣中有探究：
“誒姜顧問，有沒有人說過你看人挺準？”
姜白看著窗外，手中無意識地轉著一塊硬幣，語氣閑散：
“我的老師曾經告訴我，一眼能看到底的人，要么是極致的黑，要么是純粹的紅，陸隊，我很羨慕你，能時時刻刻堅持自己想做的事情。”
陸聞一愣，疑惑道：
“姜顧問這么年輕就有如此成就，說起來，你不應該比我自由？”
姜白聞言一笑，陰影中的半面顯得尤為神秘而黯然：
“紅黃藍可以調成黑色，最終吞噬一切，掩蓋過往。”
……
·
李萍萍家離學校有八公里。
路上沒堵，一行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。
李萍萍家在一片老式小區里，陸聞和姜白帶人走進弄堂，能看見地上下水道水溝旁的污穢垃圾，和腐爛的菜葉。
幾人進了單元樓，敲了敲201的門。
開門的是一個男人，中年，胡渣微長，頭發雜亂，看著門口穿著警服的陸聞等人發懵：
“警察同志，你，你們找誰？”
陸聞出示了自己的證件，沉聲道：
“你好，我們找劉紅。”
劉紅就是李萍萍的養母。
男人聽到“劉紅”兩個字，瞳孔明顯一縮，隨后若無其事道：
“哦，警察同志，你找我婆娘干啥子？”
陸聞反問：
“你就是李建國？”
李建國點頭，卻沒有讓他們進去的意思。
陸聞皺眉：“李先生，如果你不配合調查，我不介意請你們夫妻兩個回趟警局。”
李建國一聽，立馬打開了門：
“請進請進，警察同志，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，你們這有什么事兒？”
陸聞還沒講話，一個小警員已經忍不住了：
“李建國，上午我們打電話讓你來認領你女兒的尸體，你為什么不來？”
李建國遲鈍了一下，滿不在乎地擺擺手：
“不可能是我女兒，你們一定搞錯了，我女兒現在好好的在上學呢，她親爸可是校長！再說死了又怎么樣，你們去找她親爹啊！”
那小警員還欲再說，已經被陸聞攔了下來。
很明顯地可以看出，李萍萍在這個家并不受重視。
就在這時，劉紅走了出來，諂媚地朝陸聞笑了笑：
“警官來了啊，來來來，坐下喝點茶，老李，快去泡茶！”
李建國嘟囔一聲，歪歪扭扭地走了。
姜白在一旁看著，眼角上揚，聲音淡淡：
“劉女士，拿到兩百萬的喜悅已經徹底沖淡了自己養女過世的噩耗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