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斌睜開疲憊的眼睛,掙扎著站起身。
渾渾噩噩的跟著服務員走去。
“316,316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蘇斌口中念念有詞。
手中的清潔工具支撐著他的身體不倒。
服務員嗤笑道:
“蘇二,我勸你還是不要數日子了,二十年啊,你得數到絕望!”
“這能怪誰?誰讓你得罪的是雄哥,你得往好處想,躲在這里,至少其他的債主不敢上門不是?”
蘇斌漫不經心的看了服務員一眼,一臉沉默。
“就這里,進去吧,里面那哥們可是大財主,要是你干得好說不定賞你幾個子兒,幫你抵償點債也有可能。”
服務員“好心”的說道。
蘇斌毫不遲疑走了進去。
他低著頭,并沒有看來人是誰。
因為不管是誰,對他來說都一樣。
他所需要做的,就是處理污垢垃圾。
然而。
蘇斌掃視了一圈,卻看不到任何嘔吐物,哪怕是一根煙蒂。
就在他愣神之際,一道聲音忽然傳來。
“二伯,別來無恙啊。”
語氣有些懶散。
但是卻很熟悉。
蘇斌身子一震。
緩緩抬頭。
入目之處。
這道身影正對著他,表情似笑非笑。
“你,你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蘇斌本已經波瀾不驚,時時刻刻掙扎在絕望與希望之間的心,終于有了一絲波動。
他的侄兒還是找過來了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一根煙遞了過來。
是上好的玉溪。
得有五六年沒碰過這種香煙了。
蘇斌貪婪的嗅著玉溪,心生萬千感慨。
“小子,你要是來這里找我算賬的,最多就是打我一頓,要錢沒有,要命,我命都是人家的了,給不來。”
蘇斌以很無賴的口氣說道,隨即叼起香煙,臉上全是享受的表情。
甚至連煙圈都舍不得吐。
“二伯說的哪里話,您再混賬,再不是個人,再招人恨,也還是我的長輩,小輩對長輩動手,那多沒規矩,要收拾您也得是我大伯親自來。”
蘇誠微笑道。
語氣很平靜。
但是卻充滿了諷刺。
蘇斌聽出了嘲諷自己的意思。
看了自己這個小侄子一眼,略感詫異。
眼前這個舉止間瀟灑自如,談笑風生的小伙子。
真的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,老實巴交的蘇誠嗎?
“你變了,小子,老三的兒子長大了,不錯,二伯以前還以為你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,沒想到現在變得人模狗樣了。”
蘇斌“夸贊”道。
這就是他和蘇誠之間特有的溝通方式。
從小蘇誠就和二伯不對付。
起因便是二伯將他的500元壓歲錢騙走拿去賭博,后來拒絕歸還。
這梁子就這么結下了。
再后來。
二伯又惦記他家的財產,到處惹事。
蘇誠對這個愛賭博,卻賭術不行總出老千的二伯,那可是怨恨滿滿。
不過如今看到他這個落魄樣子。
往日里那些怨對似乎也失去了重量。
“怎么樣,二伯,要不要我撈您出去?”
蘇誠深深呼吸了一口氣,笑問道。
“算了,除非剁了我這雙手,恐怕我一出去又得賭博去了。”
二伯搖頭道,嘿嘿一笑。
“像我這種人,賭博已經嵌入了骨子里,改也改不了了,鐘雄把我困在這里,也不完全是壞事。”
“呵呵呵。”
蘇誠嗤笑道: